“嗯？”温世玉转过甚，瞥见柳依依涨红着脸，紧盯着身上的衣服，笑出了声，“哈哈，你别担忧，我不是好人。你那衣服太破了，我让丫环给你换的。”

“依依，为娘气数已尽。自你爹身后，娘又沉痾，咳咳......这么些年，你到处做工挣钱给我看病，又要照顾不懂事的萋萋，实在委曲你了。”

“感谢公子拯救之恩。”柳依依说着就要坐起家来。

柳依依用手擦了下本身的脸，手立马黑了一片。

“姐......为甚么？”

送完母亲，柳依依把剩下的钱交给柳萋萋，“你走吧，走得远远的，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娘，只要你好起来，依依甚么都听您的。”

柳依依勉强站起来，看着还跌坐在地上的柳萋萋，脸上是说不出的刻毒，“起来，归去清算东西，明天一早张家大哥会来收屋子，我把房契给他了。”

日上竿头。“女人，女人......”

刚才服侍她的丫头一下子跪倒，“少爷，奴婢想着女人饿太久了，就没来得及为女人打扮打扮。”

温世玉看着柳依依被泪水潮湿的眼睛，不忍道：“我父母早亡，家中就我一人和几个下人。想你也没处所能够去了，不如留在我府中，照顾我衣食起居可好？”

温世玉道：“不答应回绝，你不是说要酬谢我么？这都做不到？”依依只得乖乖坐下。

温世玉笔下的青衫女子，眼神冷酷，望着窗外，低垂的下巴却不是普通的倔强。这幅画，温世玉给柳依依看过，倒是不肯意赠与她，细心妥藏，视若珍宝。

“你放心，就在我家先住着，今后的事等身子好了再说。再睡睡吧，一会再来叫你。”

“多谢公子，小女子无觉得报。”

“回公子话，小女子为给母亲殉葬，宅院卖了。”

出浴后小棠的确看愣了眼：乌黑的肌肤，乌黑的发，姣好的面庞。一双桃花眼熟在这么一张脸上，媚却不俗。

柳依依大滴大滴的泪珠止也止不住，望着面前描述干枯的妇人，指甲掐进本身的手心，却感受不到疼痛。

“依依啊，你坐下。”又向小棠道：“小棠，笔墨，我为依依画幅画。”

有何干系？只要不死，只要还活着。有句话不是么？好死不如赖活着。

“你醒了？”柳依依展开眼，面前呈现的是一张男人的脸。薄唇丹凤眼，倒是那双眸子如水一样分外柔情。

“姐......”

“依依，窗......娘冷。”

“对不起？娘沉痾在床，你呢？你在做甚么？你整日做些不要脸的活动，你还晓得说对不起？”柳依依涨红了脸，嘴唇却白得骇人。

腊月，寒冬。

“娘，我补好了，风吹不出去了......”柳依依回到床前，拉住老妇人的手，冰冷的触感刺痛了满身。昂首看，老妇人已经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