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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尚青，清平庵正堂里，小尼姑们都整齐的排好了两列。

“你冲出来禀明又能如何？”宝笙不答反问道：“是能让清虚承认做了假账，还是能慧真惩罚清虚和妙平？”

“但是半夏。”宝笙呷了口荷叶粥道：“放不放人不是与我们相干的事儿，顶要紧的就是先替我找身儿洁净称身的缁衣。”

半夏拍了下头，这才想起闲事儿来，一时把方才的话全忘了，忙到柜子里东找西翻起来。

你是我远亲大弟子，我看在她是座下大弟子的份儿上，临时饶了她一回。可再如何着，也得让她吃些苦头，长长记性！”

清虚眼下一层乌青，脸有些青白，尽力笑了笑道：“回徒弟的话，清虚觉着上回给徐老太太做寿诵经祈福的那一批姑子就极好，以是……”

“何况……”宝笙莞尔一笑，“你若同时下了庵里两个掌事人的面子，你说庵里为了保持风平浪静，你我还能如何？”

清平庵的小尼姑们是受清虚如许磋磨惯了的，常日吃食丰富，身子安康，并不觉累。

至于惩罚，就更不成能了。清平庵里拢共就清虚一个算盘打得溜，嘴皮子也溜的。

半夏低头不美意义的笑了笑，一边摆早餐一边说着好动静，“女人果然是料事如神，刚奴婢在厨房时，可巧就听到要去徐家诵经的好动静了。”

半夏诺诺答了声都不能。

青屏山山高谷深，雪压繁枝。夏季凌晨饿着肚子，提着灯笼赶去念佛，倒真有些苦行僧的模样。

宝笙拿起筷子，夹了个玫瑰陈皮豆沙包，轻咬一口，笑道：“豆沙包虽甜，可里头陈皮还微涩着。事情那里就是你想的那么好了。”

宝笙并不怪她，她也晓得其他姑子嘴里的好说的是甚么。清平庵里俗家弟子都不大耐烦去丰城做法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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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女人！”半夏提着食盒吃紧赶出去，清秀的眉眼满满都是欣喜。

宝笙笑而不语。丰城徐家是徐淑妃母家，世代书香家世，很有声望。

宝笙低头排在最末，缁衣青灰简朴，毗卢冠将三千青丝拢得严严实实，乍一看去，全然是个再浅显不过的小尼姑。

“女人是想……”

“这如何能一概而论！”慧真打断她道：“旁人也罢了，可妙平不可。暗里弄虚作假太多。

门口的婆子笑眯眯的迎过来，“刚还念叨师太行到哪儿了，可巧就来了！”

“徐二夫人才生了个大胖小子，前日着人来请念《血盆经》，你可找好人了？”慧真坐在上首，捻着佛珠，一如既往的严厉。

她尽力想了想，摸索道：“但是徒弟，一应姑子的身量都得差不离的。舍了妙平，哪儿另有合适的人？”

清虚对劲点头，方一一发了经籍。发到宝笙时，重重的将经籍摔在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