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可茵道：“能得大片国土，就算勉强等曾先寿终正寝，也是值得的。”

崔可茵少不得安慰半天，道：“先帝心愿总算达成，现在鞑靼已灭，世上再没有鞑靼的称呼了。回京后，皇上还要去太庙祭拜列祖列宗呢。先帝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想必很欣喜。”

不是失期于曾先，而是失期于天下！天子有起居注，一言一行都有史官记录。既许曾先不死，若曾先暴毙，史官天然会在史乘上记下一笔。

不管两人谁脱手，都会在史乘上留下一笔，哪怕听任沈明珠报仇。也是不可的。

沈明珠昂首见崔可茵来了，把手里的笔一丢，道：“不如我去刺杀他？你放心，没人发觉的。”

还没走近沈明珠的营帐，已听到歌乐。禁止要通报的宫人，踏进帐门，只见四个歌伎翩翩起舞，沈明珠却埋头于几案前的纸堆中。莫非跟周恒一样表情不好便练字？她不是不识字吗？崔可茵猎奇中。

周恒开出的前提是，投降免他一死，毕生囚禁。不投降押到太庙，祭奠至安帝在天之灵。

沈明珠想想也是，才稍为豁然。(未完待续。)

她要真杀了曾先，倒没周恒这会儿的愁闷了。当然。在安抚俘虏上，也更难做了。

崔可茵长叹一声，道：“臣妾可不在乎甚么清名。”

崔可茵轻声道：“皇上许他不死，臣妾可没有。”

在这一点上。周恒有言有先，伍江等人如果做得好，事成以后调回都城，如果做得不好，提头来见。

崔可茵传闻曾先投降的动静，到中军大帐，安抚周恒。身为天子，不能随心所欲。要依他的本意，实是想杀了曾先。

周恒回身，把崔可茵圈进怀里，叹道：“傻茵茵。莫非朕为了身后浮名，便不顾你的清誉么？”

这是第二次如此，可见他的表情有多卑劣。

周恒在写大字，宣纸上墨迹淋漓的大字一个个如刀如戟，如欲飞出来。

沈明珠的神情暗淡下来，道：“他壮得像牛，只怕我死了，他还会再活三十年。”

如果不是为了安抚两三万鞑靼俘虏的话，周恒早在活捉他时，把他拉到羊角堡，凌迟正法了，要不然留着他白搭粮食么？

崔可茵按下她，道：“我允你去，跟我派人去，有何不同？”

但是如许一来，便得等很多年。崔可茵话到嘴边，到底还是甚么都没说。

而作为鞑靼的豪杰，俘虏们的大汗，曾先在这段时候只能好好活着。

两人相拥很久，直到周恒的情感垂垂安静，才放开她，道：“德妃还好吧？”

为这么一小我留下污点，不值得。

“只好如许了。”周恒叹道。凡事有得必有失，要开疆拓土，支出一订代价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