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安帝感觉风趣,哈哈大笑道:“难怪母后说你是痴情种子呢。”
王哲还要接着说下去,至安帝叮咛道:“备下酒菜,朕要与小四好好喝一盅。”
内侍得了提示,顿时去午门传旨。
至安帝大手一挥,道:“你我兄弟,那里讲究这很多?”
进了宫门不到三丈,身后传来霹雷隆的声响,宫门关上了。
周恒接过欢乐手中的伞,撑在两人头顶,并肩向宫门口走去。
“起来吧。只是你这模样,会着凉的,可如何好?”至安帝总算改了口风。
真的不消。至安帝几次想这么说,看到王哲脸上如菊花般的褶子,又说不下去了。他好歹是服侍本身十多年的人,唉,算了吧。
“使不得。”周恒果断道:“臣弟怎能穿皇兄的袍服?”
他是母后的亲生儿子,周恒是卫贵妃所出,在母后心中,周恒再好,又怎能亲得过他去?
周恒道:“皇上病还没好,怎能上朝?”
至安帝想了半天,还真没体例,只好让人煮了姜汤,让周恒喝下。
周恒一进门,热气劈面而来。一起上他把伞尽量撑往崔可茵那边,他半边身子都淋了雪,这会儿雪一碰到热气,融了,身上的青色亲王号衣渐渐往下滴水。
周恒一向把崔可茵送到宫门口,目送她上车,目送马车驶向杏林胡同的方向,才回身走回宫门。
这么一笑,感觉心底无尽的哀痛好象减少了似的,不知哪来的力量,拥被坐直了身子,道:“取朕的家常袍服来给晋王换上吧。”
王哲嘴里泛着酸水,提示道:“皇上,晋王是送崔蜜斯出宫,不是送崔蜜斯回府。”
雪在头顶身边飞舞,六合间一片白茫茫,唯有身边的人呼吸相闻,清楚可见。
这个是有讲究的,至安帝是天子,他的衣裳,不管是号衣还是家常服,都是“龙袍”。做天子的,最忌身边人“黄袍加身”,颠覆本身的统治。至安帝性子随和,一时髦起,没有往深里想。周恒却不能不避讳。若真的穿了他的衣服,今后被故意人操纵起来,说他要“黄袍加身”,岂不是极刑一条?
过了约摸两刻钟,周恒带着一身寒气返来了。内侍刚在门外通禀,至安帝已一迭声地喊:“快出去。”
周恒二话不说,一撩袍袂,跪下了,道:“皇兄刻薄,臣弟万死不敢有违祖制。”
至安帝一想,还真是,自古到今,甚么身份穿甚么衣服,违者是要掉脑袋的。
周恒不睬她的反对,对峙为她系上披风带,在她耳边道:“我是练武的身子,普通风雪不能侵袭。”
崔可茵抬了脸看他。
雪更大了,风卷着雪粒子在空中飞舞。
这一晚,内里风大雪大,勤政殿中却暖融融的,周恒陪着至安帝喝酒,听他发牢骚,直到天气快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