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那朵带雨梨花虽有旧情,可毕竟心中已有介蒂,再说又是朵三十多岁的老花了,哪有秋蕊这朵刚到手的鲜嫩嫩、充满新奇兴趣的芳华之花好,李老爷方才升起的那一点柔嫩刹间散尽,心倒比刚才又硬了几分。
“甚么叫你的?连你都是爷的!爷能赏你,天然也能赏别人!”
柳姨娘又讨厌又警戒的盯着从上房掀帘出来的冬烟,她有端方,不经她答应,不准她和秋蕊出配房半步,更不准进上房。她竟敢违了她的端方!
柳姨娘的说到一半,象被只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王嬷嬷已经被卖了……
“哟!”冬烟半分惧意也没有,甩了甩帕子,声音轻柔嫩软比畴前的柳姨娘还要嗲,“姨娘返来了,爷在屋里呢,姨娘且轻些,惊着了爷可不是好玩的。”
毕竟十几年相伴恩爱,李老爷内心不由一软,面色微缓,放下书正要欣喜几句,正紧盯着他的秋蕊伸手在他大腿根上轻柔捏了把,怯生生道:“爷,都是您,非要奴家姐妹出去伏侍,姨娘有叮咛,不准奴家姐妹进这屋呢。”
这一横眼间,秋蕊头上的赤金嵌宝簪光芒闪动,闪痛了柳姨娘的眼。
李老爷讨厌的的横着一头冲出去的柳姨娘。
“大娘子说的怪恶心的。”丹桂做了个作呕的神采,“赏景说换一处就换了,可……没法换哪!”丹桂含混了半句。
秋蕊满脸耻笑、对劲洋洋的看着她,手腕动了动,用心暴露腕子上戴着的赤金累丝镯,挑衅的冲柳姨娘抖动手腕,扬着眉梢。
这一晚的热烈事,不过一盅茶的工夫就传进了晚睛轩。
“我的簪子!”柳姨娘失声尖叫:“贱婢!敢偷我的簪子!”
屋角和门口侍立的小丫头平时瞄见她一个眼风就动,现在不过昂首扫了她一眼,别说动了,就连吭都没吭一声。
“柳姨娘兼并老爷那么多年,我还当她夺目的不能再精了然,连太太都不是她的敌手,没想到竟蠢成如许!”丹桂一边收了杯子一边感慨不已。
“这是我的东西!谁都不能动!”柳姨娘被那根宝石簪子晃的眼里内心刺痛非常,声音锋利的贩子恶妻普通,“给我拿返来!把这贱婢给我拖出去!拖出去打!”
“站住!贱婢作死!”柳姨娘气的手抖,“反了你了!谁让你……”
李老爷被柳姨娘诘责的面皮泛红,他倒是想外头去买,可他哪有银子?
柳姨娘被李老爷的强词夺理气的浑身颤栗,“你把我……把我……”柳姨娘气极却又不敢说出口,李老爷是拿她抵了债,可这事李老爷丢人,她又能光彩到哪儿去?再说她进的又是私窠子,这事抖落出来,李老爷不过伤个脸面,可她却要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