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黑山从速垂手应诺。

二奶奶如何晓得朱婆子心底这桩密事的？看这模样，她必是已经晓得，这装神弄鬼不过要拿一份画押供词，再让本身做个见证，这位二奶奶看着娇憨天真，这份心计可不简朴，跟爷倒真是天生一对儿。

“恶妇！你在人间诸罪过，本官无一不知，若不肯招，先开膛破肚。”

黑山一身大红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一脸粉饰不住的惊惧，垂手立在李思浅面前，他没想到她让他装神弄鬼，竟问出如许一桩惊心动魄的丑闻。

浓雾垂垂有了色彩，一会儿青一会儿红，雾中不时有红色、灰色的影子闪过，象是人，又不象人，朱嬷嬷冒死眨着眼，她必然目炫了，抬手想揉眼，手上明显甚么也没有，却不管如何也抬不起来，这是做梦，这是梦！她必然是在做梦！

“谁让你放的？落魂草谁给你的？说！”

“禀大君，都城朱氏带到。”耳边高耸的一声禀，这声音前一句还在耳边，后一句就远的几近听不见了，朱嬷嬷浑身都麻了，张着嘴，她感觉她尖叫了，可如何没有声音呢？

跟了二爷那么多年，虽说不止一次听二爷咬牙切齿的说世子爷之死是被人暗害，可如许真逼真切听到，又是两回事。

这感受太诡异，朱嬷嬷越来越惶恐，四周的乌黑好象淡了薄了，四周都是浓的化不开雾，雾里中不时明灭的……象是有无数的鬼火，耳边不断传来呜哭泣咽、时断时续的哭声，异化着凄清不明的歌声，另有悠远的模糊约约的惨叫，这是那里？朱嬷嬷浑身颤栗、惊骇非常。

“我招！我招！我没有，没有害世子爷，没有，是她，她让我把落魂草放进世子爷汤里，她说没事，那落魂草是安神的，她说没事，我没害……我没害世子爷，不是我……世子爷死了，不怪我，我不敢，我惊骇……”

“大爷是封了世子的人，照端方，每回诊脉后，太病院都录一份脉案、药方保存院里，二奶奶要找脉案、药方，这一处最便当。”黑山了然的看着李思浅，直接答复了李思浅的言下之意。

“能，这事轻易，明天我就去一趟太病院。”黑山点头。

“是！”黑山脆应，这么说，倒没有扯谎。

“是王妃，王妃，我不敢……不敢……”

这个朱嬷嬷不能出府，可这会儿她也不能死，她不想也不该是她措置她，她得活着，最好好好的活着，活到……她查清整件事，奉告莲生那天。

“朱氏，你以仆害主，犯下大罪，快将你如何害了端木楠，从实招认！”那红衣官人忽远忽近，声音漂渺。

“都城朱氏。”朱嬷嬷面前俄然现出个一身大红官服、目若悬铃的雄浑官人，朱嬷嬷吓的圆瞪双眼，眼角几近要瞪出血，这一回，她那一向生硬不能动的身子象是俄然被松了绑，朱嬷嬷立即软软的瘫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