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模样都是极好的朋友，那位张兄哈哈笑着和端木桐道：“不敢打诳语，鄙人一来资质普通，二来不敷勤奋，这学问文章上真是普通得很，当年读书，就想考中个秀才，让家里免个赋税就行，谁晓得俞氏反叛，新旧朝更替，桐州那几年乱的不得了，那年的乡试，哪有人去考？我胆量大，就去了，全部考场空荡荡的，就没几小我，凡去考的，都中了，我就成了举人。”

“那是我们桐州老乡，如何不熟谙？周子玉是我们桐州出了名的神童才子，中秀才那年才七岁，隔年他养母病亡，他守孝误了一期秋闱，孝满后乡试就考了第一，十三岁的解元！传闻过没有？”

“噢？那人你熟谙？如何回事？”

说话的是个四十多岁摆布中年人，面团团一脸和蔼。

“好！“瑞木瑞眉开眼笑，福姐儿白了他一眼，嘟着嘴嘀咕道：“建国前后那几场战事有甚么好点评的？主帅都是阿爹，那帮人除了夸就是夸，挖空心机的夸，看谁夸的别出机杼，好没意义！”

阿娘愁她嫁人的事，他也愁……

“大哥你看看他！我们如何会有这么个弟弟？小时候练工夫，刚扎上马步，连几息都没有，就哭的要断气，工夫没练成也就算了，逛个街都累！真丢人，别说你是我弟弟！”福姐儿拍拍敲着瑞木瑞的脑袋。

开宝十九年蒲月，都城早就没有了地动和朝代更替的陈迹，马行街已经繁华到不堪，无数的商户和客人从马行街两端往外漫延，垂垂将和马行街相接和相邻的街道挤成了马行新街，以及马行二道街。

“阿弟累了？”瑞木桐时不时转头看看弟弟，见他连打了两三个呵欠了，忙留步笑问道。

端木瑞跟在最前面，他不喜好这马行街的喧哗，但是姐姐喜好，端木瑞无聊的打了个呵欠，姐姐最疼他，不管甚么东西，只要她感觉好，就非得塞给他不成！

门外出去一个十八九岁，衣衫褴褛，腰间系了根破布带子的年青人，年青人头上戴着意味士子身份的瓦楞帽，居高临下看下去，那帽子上面裂开个大口儿，象是张笑的合不拢的嘴，暴露内里乱七八糟异化着很多草梗的头发。

福姐儿捂着嘴儿笑，这位刘兄可真会夸人。

春节，以及随后的春闱把他忙的头晕脑涨，唉，这政务之惊心动魂，一点也不比疆场上轻松！

“不是累了，是……”瑞木瑞看了眼姐姐，声音就低下去了，“累了。”

春闱放了榜，新科进士们的热烈光荣畴昔，各入其职，金明池开放，全部都城，或者说全部帝国，进入了春季的玩耍和节日中，福姐儿死拉着他出来逛逛，美其名曰，带大哥出来分散分散才是对大哥最好的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