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儿哪有一点官家蜜斯模样,笑不露齿都学不会。
“世人常赞,簪花小楷如插花舞女,低昂芙蓉,又如美女登台,仙娥弄影,又若红莲映水,碧沼浮霞。”
幸亏宋燃还算争气,当上了宣州经理参军,这才让他在宦海上有了几分脸面。
宋抒怀手握着玉佩,端看了好久,“西眷裴氏一落千丈,无起复之期,如此婚约,不堪良配,不如就此作罢,你感觉呢?”
好家伙,真是雪上加霜的动静。
宋羽姿收回了对宋抒怀的高度评价。
脸上却还咧嘴赔笑说,“好呀。”
宋抒怀本就耐久浸淫宦海,此时见裴文风神采稍霁,似有定命,遂开口建议道,“侄儿且慢,山路崎岖,伯父也没能帮上甚么忙,我见你来时也没骑马,只能叫马房给你派辆马车了,还望侄儿莫嫌弃。”
裴文风跪在阳光下,绷直了脊梁处的铮铮傲骨;而宋抒怀隐于暗中当中,垂眸下看不清眸光。
宋羽姿不敢辩驳。
内心假想着如果宋抒怀让她遵守婚约,必然要据理力图,晓之以理,最好能推掉为上策。
毕竟裴文风那样心机深沉的人物不是她的良配。
末端,他话音一转,“也不是全无体例,一是将功折罪,做些功劳可有转圜余地。二是去朝堂外敲登闻鼓,上达天听,或答应以重启案件。侄儿也知,这敲登闻鼓必须先廷杖三十,制止无端刁民,歹意诬告别人,何况现在我们也没有甚么证据,以是......”
双鱼玉佩小巧而精美,线条流利,温润细致,一式两份,合则为圆。
宋抒怀沉下脸唤宋羽姿出来,思考了半晌,这才开了口,“是户部尚书裴恒之子裴文风,这事说来也话长,为父记得你有块双鱼玉佩,是吗?”
这便宜父亲她算是看破了,凡事得顺着毛捋,自是连连承诺了下来。
宋抒怀站在窗前,低头看着猫在外墙角的宋羽姿,面露不悦。
裴文传闻言,收好了双鱼玉佩,阴霾一扫,豁然开畅,似是下定了决计,“谢伯父指导,侄儿先告别回广济寺了,明日便去敲登闻鼓,上达天听。”
一想到宋燃,宋抒怀脸上的神情,略微败坏了几分。
宋羽姿面露忧色,觉得遭到了嘉奖,岂料宋抒怀话锋一转,“你的簪花小楷,如鸡飞蛋打,蚂蚁乱爬,又如蠕虫过纸,四不像着墨,倒真是为父藐视你了。”
宋抒怀似很欣喜地叹了一口气,“裴兄有子如此,实乃幸事。不过圣上所为,不该我等测度置喙。此案圣旨已下,若想昭雪的话,官路上奏疏这一条路,已然堵死。”
未几会儿,宋抒怀从书桌前站了起来,赶紧将裴文风扶起。
裴文风那一块代表着太阳,宋羽姿这一块代表着玉轮。
“父亲冤枉女儿了,我本来想着临摹完了,再过来请父亲查抄的,谁知适值撞上了你们谈完事,怕冲撞了你们谈事,只能躲藏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