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争,就是刀尖舔血,虎口争食,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前日里打猎不是才伤了手吗?如何还敢操琴。”
公输不易皱了皱眉头,翻开车门弯着腰钻了出来,他看着面前面貌瑰丽的女子,体贴道,
“云京真繁华啊!竟叫人看花了眼。我之前住在云京汪家村,但这云都城里却从将来过,现在瞧见了,倒真感觉像在梦里。”
马夫见崔家大女人身边的红人又出来透气了,顺手递给了他一个坐垫,奉迎地笑道,“雪花mm,明天更加标致啦。”
目送完林谦分开,宋抒怀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宋羽姿看了看马车前挂的族徽。
“广傲兄过誉了。我这个女儿自小身材不好,送到庄子上养着,性子的确是野了一些,比起平常女儿家来,要胆小很多。”
奉侍崔云杉的贴身一等大丫环春花看不下去了,愤恚道,
圣上又多日未早朝,只推说了龙体不佳,真真假假,犹未可知。
西眷裴氏陨落之势已定,再过一阵子比及裴恒身故,裴氏族人放逐,便是他宋抒怀高升之时。
公输不易左手扶着头上梳得太紧,扯得脸疼的双丫髻,右手捏着鼻子猫着上半身,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坐在内里透透气。
一阵轻风吹来,那缀满车身的蓝色飘带像波浪普通起起伏伏。
宋抒怀行事全面,敲定了官道,早就请了一队官兵前面开路,两队镖师在侧保护,保宋府家眷和行李的安然。
红叶和青杏也连连点头。
云朝规定在外戍边将领,三年需回京中述职,遵循林谦上一次述职年限,这才不过一年半。
宋抒怀一番话下来,言辞诚心,模糊流露几分爱女心切之意,一时候欣然不已。
“大女人,她不就是救过你的命罢了嘛。这不是保护丫环应当做的事吗?你就惯着她吧,迟早惹出祸事来。”
他甘愿叫樱桃。
一阵婵娟浊音,跟着指尖缓缓流淌而出,悠然舒缓。
是的,自从那天,公输不易晓得崔府只招丫环不请谋士今后,为了吃喝,便屈尊当了催云衫的保护丫环。
只见一辆由四匹洁白骏马拉着的马车,缓缓劈面行驶过来。
宋府的马车停在路边,让了开来。
朝堂时势动乱,牵一发而动满身,还是先推让了方为上策。
……
那天,天上飘着鹅毛大雪,就像在诉说着,他艰巨的餬口之路。
自古以来,手握军权的将军没有几个落得好了局的,若冒然结为姻亲,大要是宋家攀附了,实际倒是祸端深种。
“广傲兄啊,你有所不知,羽儿她娘亲,生前最是心疼她,仙去之时还紧紧抓着我的手,叮咛我,羽儿的婚事,还是要多问问羽儿的定见。我这当爹的,最多给羽儿建议几句,何况现在她年纪尚小......”
宋抒怀听懂了林谦话里两层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