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了!”
她耳朵轰鸣一声,朦昏黄胧间听到宋太夫人气得给了宋抒怀一巴掌,破口痛骂道,“你个孝子莽夫!三丫头一个荏弱女人,由得了你这么个踢法?”
她双目紧闭,忍住眼底澎湃的委曲,睁眸浅笑地看着宋抒怀,“好,很好,你真是一个好父亲……”
她定定地看着秦济,欣然一笑低声道,“不管何时何地,只要有三月阿兄在,我甚么都不怕!”
俄然,她眼睛死死地盯着秦郎中,用极力量抓住秦郎中的手,鬓发微乱,额头处太阳穴突突直跳,
柳芸娘抓住秦郎中的手臂,簌地收紧,指甲已经堕入秦郎中肉里。她心中的恨意就像奔腾的大水,宣泄而出,“喝了这么久了,还是个女婴,就算调度安康了又如何……”
阁房里,床幔当中,血腥味氤氲。
红叶几人围了过来,将她扶了起来,一个个哭得梨花带雨。
秦郎中毕竟放不下,他蹲在床榻前,握紧了柳芸娘的双手,望着倔强肥胖的她,几近已经咬碎了后槽牙,“小芸,万不成一错再错了!”
她不想就这么认输,眼中闪过雪亮的光彩,像是灭顶之人抓住最后一棵稻草普通,松开抓住秦郎中的手,蓦地翻开被子,床榻角落里暴露一个昏倒着的一样怀有身孕之人。
如许暖和的春日气候里,只留给了她彻骨的寒意。
她身下贱淌着血和羊水,肚子收缩疼痛。
柳芸娘眼底的光逐步消逝下去,她悠悠地倒在秦济的怀中,病弱难支,不免格外柔怜,她低声嘤咛道,
她难受地咳嗽了几声,胡乱地擦了擦血迹,如何也不信赖宋抒怀竟当着宋太夫人和这么多丫环婆子的面,不问启事,就已经认定是她所为,严惩不贷了。
若柳芸娘没有投奔崔慧茹,或许她已经成为秦济的老婆了。
柳芸娘双眼放光,期盼地看着秦郎中,“既然如此,不如你再给她把一评脉,看是不是男胎。”
柳芸娘咬着牙,接受着肚子传来的剧痛,神采惨白若素,额头青筋透露。
回到了小时候的幸运光阴里。
宋羽姿年纪悄悄,哪经得住这成年男人尽力一脚,只感觉心窝子疼得要命,刹时倒在地上伸直着,一口腥气涌了上来,喉咙再也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雨烟欣喜过望,将那妊妇往床榻内里挪了挪,又用被仔细心盖上。
言罢,柳芸娘落起泪来。
秦郎中仿佛看出来柳芸娘心中所想,沉寂道,“左手尺脉洪大为男,右手实沉为女,夫人的脉象确切是怀有女婴之象,此乃天意,无可变动之事,我遵循你的叮嘱,方才对慕山兄言,你所怀的是男胎,已经有悖医道,再不能违背内心信心的事了。”
宋抒怀面色阴沉,心口一阵阵发寒,只感觉浑身僵冷……
宋抒怀来的路上已经听过雨烟添油加醋的说辞了,他见来往繁忙的丫环婆子,再也压不住心中肝火,当着世人的面,上去踹了宋羽姿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