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蜜斯既是听人说了,为何不将此事奉告家中长辈,为那女人争一个说法。”
心头一丝甜美还不及涌上,就被倏忽而至的一个动机盖过,莫非沈家又出事了?
孙蔚尚眼角微动,转眼,含笑点头,苏瑜倒是不等他张口,就先一步道:“传闻,顾淮山带着赈灾银两赶往河间,倒是半路赶上一个叫王悦欣的女人,顾淮山好色是出了名的,哪怕是灾情当前性命关天,也拦不住他风骚欢愉。”
“她当然有家人,可在顾淮山眼里,这些人,都是草芥不如,他会顾及谁!不过是多一条少一条性命罢了!”
说完,径直朝外而去,然后……苏瑜眼睁睁看着沈慕光天化日之下……上了她的马车!!!
孙蔚尚寒凉的眼睛看着苏瑜,“苏大蜜斯为何要和我讲这些?”
总该不会是珍品阁的伴计获咎了他吧!
她最爱的合欢。
跟着苏瑜的话声响起,孙蔚尚本来粉饰的绝好的笑容,垂垂破裂。
苏瑜说的轻描淡写,可这些话,倒是像削尖了的木桩,戳进孙蔚尚的胸口。
一字一字说出,每一个字,都说的极其的晦涩,方才还闪着贩子夺目的眼底,血丝渐布。
苏瑜满面安静,回视,“因为我不晓得此事是子虚乌有还是的确失实,想着孙老板是河间本籍,心下猎奇,故而一问,没想到孙老板也一点不知,看来,倒是子虚乌有的成分更多了。”
说着,苏瑜起家,“让你陪着我说话,迟误孙老板买卖了。”
苏瑜点头,“多谢。”
故而对沈慕,比对沈家其他少爷,要格外尊敬些。
苏瑜言落,也不看孙蔚尚,只端起手边微凉的茶盏,轻抿一口,转手搁下,双手置于裙上,微微低头,右手摩挲着裙面的绣花。
沈慕是沈家第三个嫡子,京都百姓,惯叫他沈三爷。
眼底闪着细碎的光,那种神采,却不但仅是冷冽。
“一年前。”
沉默好久,孙蔚尚才道:“苏大蜜斯说的这些,是道听途说呢还是确有其事?如何自河间荒灾过后,此事从未有过传闻。”
只是不等她张口,孙蔚尚已经从她背后跃到她的面前,横插在她和沈慕中间,一脸笑容,“甚么风把沈三爷给吹来了!”
不然,他这面色如何如许丢脸!
心机一闪,苏瑜叮咛吉月,“把银子付了。”
苏瑜心头一动,沈慕这是专门在这里等她的?
孙蔚尚本是安静的脸,倏忽如同风雨袭来,阴沉起来,紧咬的牙冠让脸颊的肌肉线条,格外生硬。“这个女人,莫非就没有家人,她的家人莫非就任由她……”
苏瑜点头,“于一个平常百姓而言,怕是也称不上灭门如许的字眼,阖家高低也不过几口人,在顾淮山眼中,和几只蚂蚁并无辨别。一夜迟误,河间的灾情错过了最好的措置机会,那灾荒,天然就要难缠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