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夫子深吸口气，深思半晌，招手道：“来，坐这儿。”

“呵，当然记得，门生第一句唤的就是先生二字。”

闻言，殷复声错愕不已，却又在料想当中，眉头一皱，继而问道：“敢问恩师的先公又是何人？”

“嗯，现在复声既已晓得此事，可有悔怨拜我为师？”

“难呐！”李夫子叹了口气，“之以是不奉告你，就是因为，此事绝非易事，乃至，稍有忽视，怕是连性命都难保。以是，为师一向没将此事告你。只是等候一个机遇。”

公然有苦衷。

“那，夫子大可将此事奉告门生。门生定以此为毕生之大事来完成。”

殷复声不由点头苦笑，看来这书院，今后，要成自家的书院了。

“他乃是为师的先公。”李夫子语气悠长，充满悲怆。

看着殷复声果断而自傲的神采，夫子仿佛又重新燃起了但愿。师生二人在摇摆的烛光当中，相视而笑。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俄然传来一个熟谙的声音，“复声，你咋上这儿当上教书先生啦？”

“莫非是夫子还未睡？”

“但是眼下，复声的宦途之路，并不好走啊。你又如何能帮忙为师呢？”

“不准叫我mm！谁是你mm呀？！”李嫣儿自小不爱认小。之前在静修堂里，除了殷复声，谁都不能叫她mm。

“复声哥哥，如何这里一小我也没有啊？”李嫣儿撅嘴道。

恩师苦心种植我近十年，一心要我入朝为官。若说没有半点儿私心，也分歧常理。对于本身获咎权贵，恐今后都再难步入宦途一事，恩师固然嘴上不说，但只看他在短短数月间，就肥胖至此，也不成能不在乎。

殷复声排闼而入，见李夫子正合衣坐在床头。桌台上烛光摇摆，印出夫子微弓的背脊。借着光，模糊可见老头儿眼角略有湿痕。

“莫非，此事与朝堂有关？”

殷复声来到床边，坐了下来。双眼凝睇夫子。

想到这，殷复声整衣出屋，来到夫子房前，悄悄叩门，“恩师，可还醒着？”

“复声，还记得你哑童开声，第一句，说的是甚么吗？”李夫子回想道。

“先公活着时，殚精竭虑，变法鼎新，为国昌，为民利。却不想身后竟被那些无私小人诽谤重伤，说甚么诽谤亲藩！钳制言官！擅权乱政！谋国不忠！真恰是欲加上罪，何患无辞！若非我当年年纪尚轻，怕是此时也早被放逐在外了。”李夫子说话间，语气更加奋慨，对于当年之事，似尤在面前。“为师几经展转，这才隐居李家村，改名换姓，做起了教书先生。”

“本来如此。难怪恩师如此悔恨言官。”

李夫子怔了怔，点头道：“没有，复声无需操心。”

殷复声沉默半晌道：“门生六岁跟从恩师读书习字，并不收我半文束修。门生早已视恩师为亲人。恩师望我成才之心尤胜父母，我晓得此中定然有因。恩师何必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