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桌上摆放着座内嵌式的铜瓮，上面烧着无烟的兽炭，上面瓮内汤水沸腾，水汽环绕，放上调料，配好切成簿片的羊肉片，便是个临时的火锅。

许梁嘿嘿一笑，摸着鼻尖倒有些不美意义，随便地朝王公公一拱手道：“倒叫公公见笑了，本官领兵以来，就没端庄打过几仗，本官用兵，能用火炮的，就毫不消人刨。”

几近是在同一时候，两排青衣侍卫横到了许梁和王公公中间，迎上东厂番子的目光，不屑地对视。

王公公手搭凉蓬，远眺着城门下的滚滚硝烟，不由嘲弄地对许梁道：“许大人莫不是觉得把城门轰塌了，便能取下静宁城吧？那城楼上的守军是用来看的？”

许梁毫不在乎，悠悠然说道：“人逃脱了，静宁城还在，只要本官顺利拿下静宁城，对朝庭，对皇上都是个交代，如何说都算是大功一件。至于逃出城外的流贼军，他能逃，我们就不能追吗？追上去杀了便是。”

许梁道：“穷寇莫追，围师必阙！我如果将这座静宁城都给围死了，城里的几万流贼岂不得跟我冒死？公公若想去堵住其他三处城门，便请自便，归副本官是不会去的。”(未完待续)

跟着王公公话音落地，侍立在王公公身边的东厂番子整齐齐截地手按刀柄，阴冷地目光盯着许梁。

中军大帐以内，四盏敞亮的油灯别离设在四个角落。许梁与此次出征的梁军将领邢中山。万文山，司马求道，罗汝才，龙峰等人围着一座拼集起来的长桌子而坐，西北十一月的气候转冷。北风在帐外吼怒，掀动着帐蓬的一角。

“大胆！”侍立在王公公身侧的东厂番子估计是名校尉一类的小头子，闻言痛斥道：“王公公还是圣上钦命的剿匪正使，你一个戋戋从四品同知，尽敢对公公不敬？对公公不敬，便是鄙视圣上！这是欺君之罪！”

“许大人不必再看了！”王公公阴恻恻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讽刺道：“拜昨日许大人后退五里的号令所赐，明天夜里，有一支流贼军队已经悄悄逃出静宁城去了。”说着，王公公声音转冷，威胁道：“许大人一意孤行，不遵上令，导致流贼逃出城去，为祸平凉，罪无可赦！许大人就等着罢免查办吧。”

许梁朝前一指，道：“公公耐烦在一旁静观就好了。来呀，传令开炮！”

先前冲到火线的两支步兵方阵几近同时暴出一阵吼怒，往前冲去，迎着城楼上的箭雨和火炮，冲过二十来步，掩蔽在木盾之下的弓箭手猛地探出头来，对着城楼上便是一轮齐射！

“你！”那东厂校尉闻言大怒，他出自东厂，虽是个小小校尉，但一向以来，即便面对朝中红袍高官，对方多数也礼敬有加，何曾想到梁军中一个前锋官竟然敢怒斥自已。顿时手按刀柄，便要上前，忽见王公公一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