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梁不觉得意，接着又细心打量了宋时文好几眼。猎奇地问道：“却不知宋大人官居几品，现任何职？咦，宋大人本日如何未着官服？”

陆一发抬头仿佛细心回想了一阵，再低头看向邓水清，神采茫然地点头道：“回邓大人的话，下官未曾记得帮哪位生员转移过学籍。”

许梁也看向陆一发，等着陆一发的答复。

邓水清愣了愣，道：“这……本官已经向吏部提请，但吏部的行文尚未下达下来。”

这类场面，许梁天然是司穿见惯，一点也不感觉新奇，便无聊地坐着，等着衙役将案犯带上来。

段千户与许梁进了按察使司的大堂，段千户便拱手陪笑道：“段某来迟了，叫邓大人久等了，恕罪恕罪。”

“明日便是陛下即位以来的第一个秋闱，朝庭高低对于科考的舞弊案都极其正视。几天前，本官接到布政使司衙门江文书的状告，说陆大人三个月前帮一名江西吉安府的生员许江，将学籍转移到了陕西省平凉府，以便许生员顺利在陕西插手此次秋闱，这事，陆大人该不会也想否定吧？”

许梁似笑非笑，坐到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等着宋时文的答复。

许梁朝邓按察使拱拱手，忍着肝火沉声问道：“敢问邓大人，关于平凉知府陆一发贪墨一案，可曾科罪？”

堂上的衙役紧跟着邓按察使的调子附应一声，将带案犯三个字远远地传出堂外。随即堂上两侧衙役一齐捶脱手中的水火棍，将空中捶得登登响，口里喊着“威武！”

宋时文一听，心中顿时敞亮，暗道：是这个事理！我与许梁这个时候争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做甚么，只要一会给陆一发定了罪，顺带着把许梁拉下水，到时候还怕许梁如此放肆吗？

许梁道：“本官传闻陆知府的案情竟然与本官的大哥许江有关，心中牵挂，特来旁听。”

“甚么证据？我听不懂邓大人在说甚么！”

“这个……”邓水清难堪了。

许梁瞪了宋时文一眼，朝邓水清拱手道：“敢问邓大人，此案是你主审还是这位宋先生？本官看这位平头百姓宋先生仿佛对审判问案极感兴趣，不如邓大人将主审官的位置让出来，换宋先生上得了。”

啪！邓按察使再次拍响了惊堂木，沉声喝问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许梁转头怒瞪着宋时文，喝道：“此案到底是邓大人主审还是你一个平头百姓主审？”

邓水清心中有底，嘴角抽搐一阵，便叮咛道：“既如此，来呀，给陆知府赐座。”

邓按察使见宋时文神采越来越丢脸，忙笑着得救道：“本来许参政并不认得宋先生？呵呵，宋先生但是三边总督杨大人派来跟进案情的人。”

邓水清道：“许大人谈笑了，目前此案尚在审理当中，天然未曾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