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参政洪承畴嘴唇颤抖着，蹲在城楼上一门火炮面前，双手抚摩着炮管，冲动得热泪盈眶，看着许梁，“这，这便是飞鹰炮？”

好几次。高子林都想返身迎上前将那冲在最前面的万文山给一剑捅了，但是他想返身。身边的民军却不共同，一点都不睬会高子林的呼喊喝斥，绕着高子林逃得更快了。

他在硝烟滚滚中，如一只遭到极大惊吓的小兔子般腾跃着飞奔。不顾统统，往火线逃脱。

惊骇的漫延速率比设想中的要快上很多。不消多少言语解释，十万民军，偌大一个方阵，俄然暴出一片惊骇的尖啸声，民军各军各营，谁也顾不上谁，四散而逃。

散弹！绝对是散弹！黄子仁对这类声响并不陌生。

许梁不得不承认，飞鹰炮能力是大，射程是远，但飞鹰炮本身却有目前难以降服的敝端。起首便是炮身造价极其高贵，制造一门飞鹰炮，连炮身加炮弹，造价就在上万两银子。更加关头的还在于火药的质量。飞鹰炮利用的火药，必须是军器处特制的火药，选用大明朝庭造的火药的话，不但射程要大打扣头，并且轻易哑炮和炸膛。

洪参政听着，对飞鹰炮的昂扬造价，也是咋舌不已。他踌躇着说道，“方才你说飞鹰炮所用的火药极其高贵，本官记得朝庭下拨了很多火药。拿过来，可否提纯精制，用到飞鹰炮上？”

智囊和闯王没有食欲，愁眉苦脸，石窑关守将陪坐着就更加谨慎翼翼。

两人边走边说，许梁将飞鹰炮的困难耐烦地讲给洪参政听。

黄子仁手脚冰冷，浑身颤抖，环顾四周，中军当中哨烟滚滚，呛人的烟雾中已看不到多少还能够直立着的人群。

高子林感到很憋屈，很无法。

石窑关守将府内，智囊高子林和闯王高迎祥围着一张小圆桌相对而坐，石窑关守将谨慎地在一旁作陪。

一向退入了凤翔府境内，追击的梁军才停下脚步，防备着返回平凉。

守将手里扶着酒壶，给二人添了酒，闲坐一阵，再想添酒，却发明二人的酒杯都是满满铛铛的，动都没动过。

高子林不屑地嘲笑道：“甚么圣子！当日黄子仁弑杀顺义王朱子健，杀主篡位，我等为大局着想，临时许他个本教圣子的浮名罢了。此子狼子野心，心狠手辣，是个喂不饱的白眼狼，他若就此死了，倒也干脆，民军高低，便尽归我闻香教所掌控！”

城楼上，能力可骇的火炮声再一次响起，此次的目标。对准了那二十几门大炮。

十万民军败得实在太快，太俄然，高子林一身浅显民军兵士打扮，被奔逃的民军挟裹着，一向往凤翔府方向逃，在他身后不远处。便是梁军骑虎帐主万文山带领的两千梁军马队，一起哇哇怪叫着追着民军冲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