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李腾芳是万历二十年的进士，三朝老臣，德高望重。对于告祭太庙如许的大事体贴不已，本来钦天监只是拟出了个谷旦，陛下的旨意尚未下达。李尚书便迫不及待地把光禄寺和太常寺两寺寺卿找来，商讨祭奠典礼筹办事件。

马寺丞被问得神采泛红，吃吃隧道：“这个……大人，我们光禄寺本年是头一回亲身卖力采买事件，这份预算便是下官等人遵循市道上的代价，预算出来的。至于往年的破钞，这个倒没探听过。”

许梁边往里走，边道：“我俄然想了起来。我们光禄寺筹办祭奠，总该有笔经费的。”

“固然宫里的旨意尚未传出来，但钦天监已经定下了良辰谷旦。我们就要把事情做到前面，筹办全面。”李尚书目光平和，看着面前的两位寺卿。

付玉听得脸红耳赤，许梁已脸上无光。加上本日朝会，崇祯天子已经批准了三边总督杨鹤的裁军奏请。许梁心中本就不快，现在又被李尚书在金銮殿门口夹枪带棒地责备了一顿。糟糕的表情就更加卑劣。

许梁也是感激非常，朝徐光启连连拱手称谢。

李腾芳说话的语气便有些重，朝付玉道：“付大人，许大人年纪轻，刚上任，对祭奠一事不敷体味。但你是太常寺的白叟了……”

徐光启浅笑着朝两人招手，道：“来来，你们两个过来，我再叮嘱你们几句。”

许梁听得精力一振，又道：“是以，下官想，此次祭太庙的一应物件，就由下官光禄寺卖力采买好了。往年这些东西，都是由光禄寺报清单，户部支银采买，东西是好是坏，户部的那些大人们那里清楚。”

徐光启微微一笑，挡手说道：“老夫话还未说完。梁军裁下来的人马，便算是布衣百姓了。转头，兵部募兵的时候，许梁你就让你的那些人去应征。一来二去，他们换身衣裳，不又成为朝庭的兵了嘛。”

许梁在光禄寺内冲着三位部属发了一顿火，表情才痛快了些。马车在锦衣卫衙门前停下，许梁下了马车，朝值守的锦衣卫问道：“都督返来了没有？”

许梁和孙元化听得眼睛都直了，孙元化朝徐光启竖起大拇指，连声赞道：“高！教员您这招真高！”

许梁在办公房里翻了翻。翻到最后一页，见上面制定的预算银两才戋戋两万两不到，便瞪着三人，沉声道：“沈大人，马大人，季大人，陛下告祭太庙是多么昌大的大事，我们光禄寺的筹办事情必然要做充分。祭奠用的物件要宁缺勿滥即便破钞一些银两，也不能出不对，让陛下见怪！”

这类坏表情一向持续到回到光禄寺衙门。刚好沈从良和马朝阳见许梁回衙了，便带着新上任的银库大使季冲捧着拟好的预算呈给许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