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解聘的当天早晨,黄子仁特地跑来找许梁,问起今后的筹算。许梁想了想,便说道:“我感觉还是向我那干伯父求救保险一点。虽说洪承畴也让人转告说会找机遇让我官复原职,但我们刚来镇原不久,与那洪知府友情也不深,是以,洪知府说的话一定靠谱。”
许梁大摇其头,极其严厉地说道:“这如何使得?!黄大人,您现在可算是镇原的正印官了,按我大明朝的端方,你这正印官不住县衙反倒让我一个罢官的百姓住着,岂不笑话?”
这个无凭无据的补偿黄县丞是千万不能承诺的。莫说黄县丞不清楚许梁有没有借端私吞了楼记的上百石粮食,就算是许梁私吞了,那也是打着镇原县衙的名头去做的。这等恶名,黄县丞自夸品德君子,如何肯背?
以后许梁便一边闲闲地在镇原城内到处逛,一边耐烦地等着黄维中的覆信。
三人无法,只得怏怏退出县衙后院。
一时之间,许梁成了镇原城里最安逸的人。每日在镇原城内四周逛逛,回到许府内练练大般若功法,将那入门八式刀法每式练上上百遍,然后便躲到许府后院陪着冯素琴下棋谈天,看上去整日无所事事。
天启七年十月十六日,镇原下了一个多月来的第一场细雨,将积在屋顶上的灰尘冲刷得干清干净。
许梁也跟着感慨,又聊了会,因为两边都不熟,很快两边都没甚么话题了,而那推官还站在边上没有要分开的意义。许梁忙又请推官到书房里略坐一会,表示服侍的丫环春儿奉上五十两银子的红包,那推官这才满面东风地告别拜别。
楼记掌柜左说右说,唾沫说干,黄县丞就是不赖帐。偏生楼记掌柜的又拿不出切当的证据,两人在县衙大堂里争得面红耳赤。
“相公,信里如何说?”冯素琴轻声问道。
黄县丞执掌镇原碰到的第一件费事事随即而来,十几家在守城战中被强借了粮食的店家揣着借单找上县衙来,要黄县丞付买米钱或者还粮食。
许梁将信递给冯素琴,本身走到亭前,手拍打着雕栏,看着细精密密的雨幕怔怔入迷。
镇原县衙穷得叮当响,本来售卖韩王别院的质料倒进帐了两千多两银子,只是战后依许梁的意义,兑现了些战死明军的抚恤银,又补发了县衙里书吏,役差,牢卒们两个月的饷银钱,现在县库里现银仅余二百多两,付个两三家粮店还行,十几家一起来,那里能够?
许梁开端还很冲动,垂垂地冲动之色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
这些事情,许梁是过后听黄子仁说的。许梁被解聘了,黄子仁还在干着他巡检的职务,部下挂名巡检司的兵勇已经扩大到一千六百多人,此中的六百人被万文山带着到了镇原城东南边二十多里外的鸡头山下安营扎寨,借着巡检司练习的名头驻扎在那边,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