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瞧见他们一个个都和哑巴似得，死挺着不吭声，气得用手挨个指着骂道：“王福大人，您在县城外就发明他们，哨探不问不查，回马飞报，然后三百铁骑就这么一起跟着到了大营，既不进犯也不逃窜，远远看着真是深得黏住不放的兵法方法。”

“李晟大人，您营外调集人马倒是迅雷不及掩耳，但是您和王千户的马队加起来有六百多人吧，您的军队和王千户所部劈面而站是为了对称都雅不成？”

熊熊燃烧的火焰，烤着整只肥羊，沈重一边纯熟地翻滚一边刷着作料，那肉都是金黄的，滋滋冒油，香气满盈，馋的四周士卒都是口水直流，却害怕监军大人，不敢上前。

沈重咂着嘴笑嘻嘻的点头赞叹着：“上千人啊，是连着大车和骡马么？来袭，来袭，这来袭的标准是甚么，是不是凡是朝我方向靠近的都是来袭？五级险情，马批示啊，几百个百姓就是五级险情，如果到了辽东遇见鞑子，当几级险情啊？”

沈重俄然笑道：“我们此去辽东，能够会死，能够会残，我不敢包管我们都好好活着，我们也打不过那些出没于黑山白水间的猛兽。但是打不过，我们就跑，就藏，就躲，耗光他们的精力，耗光他们的食品，耗光他们的耐烦，当他们软弱有力，和我们一样只剩下半条命的时候，你砍我的脑袋，我就扎你的胸膛，你略不留意，我就趁机咬断你的喉咙，你若不怕死，我又何惜一命。”

“是啊，凭啥刻苦送命都是俺们，他们却活得安闲，要我说谁受皇恩重，谁上，让俺们去俺们不平！”

“另有咱厨子郝大勇，为了回避徭役，家里把地步挂在余老爷名下，可他爹抱病，想要返来卖了治病，上门讨要却被打了返来，再去就要报官抓他，最后没撤握着他爹的手，哭着看着老爷子死在床上。”

风在吼，马在叫，

两千健儿竟是一齐捶胸而合，万千豪气热血激起，肃杀之气翻山倒海，满盈六合。

“田大壮兄弟，外有救兵，内有千骑，摆布都是炮车和火箭车，火铳也是齐装待发，您就如此岿然不动是为了耍酷吧，可我也没见着人家步队里有女人啊？”

马成等人当时没有感受，风俗使然，此时闻声沈大人连讽带刺地数落，想想也是不美意义，都是低声吃吃偷笑。马成上前一步，殷勤说道：“沈大人，部属也不是没有脑筋，这一边遵循预案履行，一边内心也嘀咕着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只是军令已下，只好死撑到底。首要还是比来雄师练习过猛，这神经绷得太紧，再这么下去，必定出事，还请大人考虑。”

摇摆的火焰后，沈重倒是没有再说一句话。

沈重笑道：“当然怕，我才十五，刚纳了两个美妾，如果死了岂不亏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