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一笑道:“这个能够有。”
铁山外的港口,百余条战船连续抛锚,一箱箱物质被卸下,再一车车运往铁山城内,分类进入堆栈停止清算。马成、蒋海山、田大壮、姜大丹、王福聚在一处,相互捶打,相互嬉闹,等着放心熟睡的沈大人,定边军同袍,另有百战余生的川浙豪杰。
沈重刚要开口,陈策、童仲揆便给了他一个白眼,自行端起木碗,将一大口飘香的米粥吞下,然后自顾自举筷夹起咸菜,就着白白的大馒头大吃,将心虚的沈重冷在一边。
校场上,朝鲜侍女轻柔地撤去昨夜的狼籍,将热腾腾的米粥、馒头、鸡蛋、咸菜一一摆放整齐,为熟睡未醒的懦夫筹办着丰厚的早餐。
世人闻听,皆是轰然拍掌大笑,对将来充满了信心。
童仲揆也是哈哈大笑,然后感慨道:“戚家军来自宁波和义乌,都是苦哈哈出身。秦良玉麾下的白杆兵,更是苦水里泡大的。沈重那小子固然心机阴暗,一肚子花花肠子,可有一句说得好,不成使豪杰流血又堕泪啊。如果真能让弟兄们过上几天好日子,也不枉跟我们存亡一场。老夫现在倒盼着早点去那须弥岛,看看被沈重和定边军半隐半藏的外洋仙山,到底是如何一个模样?”
童仲揆哈哈一笑,嘻嘻笑道:“正该如此,你我都是那小子的爷爷辈,吃的盐比他吃的饭都多,过的桥比他走得路还远,此次暗沟里翻船,上了这小子的恶当,岂有不趁机发作一番的事理。我们就吃着沈小子的粮,花招沈小子的饷,用着沈小子的武备,还得老气横秋经验这小子一番才是。”
童仲揆点头同意,弥补道:“看来沈大人和定边军给我们打了埋伏,只怕我们来此不是刻苦,反而是来纳福了。铁山已经如此,那须弥岛乃是定边军的底子,想来更是了得,李晟所说的外洋仙山,怕是十有八九乃是真的。沈大人不刻薄啊,在南下辽阳的路上,对我们用了激将法,将我们都乱来了。”
沈重狗腿子普通,领着陈策、童仲揆等川浙将领,步入校场中间,坐在富丽的大圆桌上。朝鲜侍女谙练地奉上热乎乎的米粥,冒着白气酥软的馒头,剥好的白嫩嫩鸡子,便流水般退去。
和颜悦色,故作不睬,勃然大怒,装傻充愣,女子们既不活力,也不着恼,一味和顺胶葛,撕扯着百战名将的衣衫,沈重眨着大眼、呲着白牙,连连坏笑。
陈策俄然坏笑道:“定边军既然内心有愧,我们也得共同一二才是。不管须弥岛是神山也罢,是仙山也好,等上了海岛,你我总得矫情一番,来一出大义相责的戏码,不然岂不是让沈小子白白忽悠了我们。”
沈重洋洋对劲地挥手令侍女退下,十余个名将解衣跳进滚热的水池,一个个吸溜吸溜着吐气忍耐,等适应了水的温度,便舒畅地靠在池子边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