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就算有实证,我敢给您交上来吗。一万最精锐的火枪兵,不敷一炷香的工夫,被三千海匪杀得屁滚尿流,横尸二千。更不消说厥后另有五千铁甲和百门火炮,再厥后另有二百余艘海军战船,再再厥后就是须弥岛的上万定边军,另有力压八旗的百战名帅沈东海,以及他手里的西人党魁首,朝鲜国王的无益合作者,绫阳君李倧。
等幕僚看完手札,王化贞苦笑道:“虎墩兔汗食言,四十万蒙古雄师至今没有音信。孙得功尚未完整压服李永芳来降,而可爱的沈东海,吾几次去信要求两军共同规复辽南,他却置之不睬,的确不将吾放在眼里。现在建奴主力西调,似有效兵广宁的能够,先生来信斥吾大话欺人,张部堂也来信说,若再无行动功劳,恐天子愈发信重熊飞白,吾将难以有为也。”
王心一又道:“如此荒唐之国书,必是受定边军逼迫所至,方有此无法之举!朝鲜,大明之藩属,太祖高天子定制乃不征之国。朝鲜国主,身份贵重,岂可肆意欺侮?臣弹劾辽东监军沈重,不敬太祖祖制,肆意逼迫剥削藩国臣民,乱纲常国体,坏君臣大义,此大奸巨恶也!请陛下圣心公裁,重治其罪,以安天下藩百姓气,以正贤人春秋大义!”
崔忠孝心中苦闷,国书乃是蒋海山制定,本身只是誊写人,除了格局和首尾,本身半个字都不敢改,这文风自是粗鄙不堪。
王心一更怒,对崔忠孝嘲笑道:“无偿供应煤铁,百两白银租借铁山,同意定边军驻扎济州岛,亦是贵国至心,尔等可知要支出代价多少?”
摆布御史闻听,皆是抚掌称是,齐声赞美。
君可自择。
保命三策,上策去官归家,中策死守山海关,下策止于广宁卫右屯。
见王心一和一众御史还要逼问,崔忠孝把心一硬,回身对朱由校拱手道:“定边军不辞辛苦、不避存亡,万里横渡大海,主动为下国毁灭匪患,行军途中曾山呼标语,说救朝鲜就是救大明,保朝鲜就是保故里,下国臣民感同身受,亦愿与上国一起力抗建奴之乱。救大明就是救朝鲜,保大明就是保故里!”
“臣亦附议!”
朱由校心中暗怒,却也没勇气惹火烧身,便道貌岸然、拿腔作调说道:“魏忠贤,快快扶崔忠孝起家,赐座。”
崔忠孝闻言,憋屈的内心再次内伤,不由泪眼婆娑,心灰意冷。天子近臣逼迫于前,天子内臣明指曲解,上国天子更是虚假,正大光亮以后,却落在“旦有实证”四字,我上那里给您弄实证去。您这包庇之意也太较着了吧,明摆着的事,谁不是一眼看破,你却还要实证?我这还没筹算告状,您就已封死了诉求的大门。
王化贞踱着步子,低头深思半晌,然后嘴里喃喃说道:“成则大功立品于朝,败则祸水东引辽右,高!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