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吐了口气，平复了情感，说道：“他们说沈重乃是小人、奸佞，太子和皇孙此时有何体味？”朱常洛多年被大孔教诲，所学所想已是定型，可此时听得父皇用心教诲，得晓真相，不由心乱如麻，一时不能答复。朱由校却道：“皇爷爷刚才说得甚么赋税商税的，孙儿听不明白，不过他们找上门去欺负沈重，说人家不是百姓，却说不出事理；说人家卑贱，却违了亚圣的话；特别是欺侮人家母亲是娼妓，身份卑贱，可沈重说得对，若不是他们能为皇爷爷管理好天下，谁会卖儿卖女，他们还自予风骚，去青楼厮混，还说人家卑贱，真是伪君子和小人，那沈重骂得实在利落。”

万历瞅瞅跟上来的朱常洛，问道：“朕刚才学了沈重的体例，来诘责你，你可学得了。”朱常洛点头说道：“学得了，父皇所问一句接着一句，终究直指本心，使儿臣终不能答，倒是了不起的体例。”万历笑道：“那小子的本领大着呢，朕瞧得清楚。现在朕就和你用这体例量一量朝臣之心，如何？”朱常洛昂首称是，

一边的王皇后和郑贵妃她们，早已命沈家班又开端了第二遍的演出，都悄悄地入迷看着戏。万历明天仿佛极有耐烦，喝茶看戏，也不催促太子父子，不时还跟着词曲节拍打着拍子，非常得意其乐。很久，朱常洛父子看完，一齐起家欲回禀，万历瞧见倒是摆摆手，起家道：“看了一天的戏，实在是坐乏了，你们陪我逛逛吧。”朱常洛忙点头承诺，上前扶了万历，王皇后等后妃见了也要起家，万历摆摆手说：“你们不消动，接着看戏，让崔文升服侍着就行了，朕和太子、皇孙去散散心。”因而朱常洛扶着万历，朱由校和朱由检一旁跟着，崔文升领着几个寺人宫女前面服侍着，一行人分开了热烈的戏园子，奔御花圃去了。

万历持续说道：“再说这海商贸易税，国朝多少人因处置外洋贸易而富可敌国，国朝却从未收过他们的赋税。万历二十七年朕命市舶司强迫收税，你可晓得朕收了多少，嘿嘿，宁波府渔船税四千两，海商税六千两，台州府渔船税两千三百两，温州府渔船税四千两，海商税八百两。他们一个海商年支出就在数万两乃至数百万两，却在寺人逼迫下浙江一省才统共收了不到两万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