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三刻,青台峪的地下,李晟部完成了最后的筹办,纷繁顺着四通八达的隧道,遵循工匠营预先高低对比设置的路标,进入了战役位置。
看着四野的乌黑,如同无边的圈套,沈重心中有些彷徨踌躇,却没有摆荡,对吴天武点了点头。
石头和十二名川猴子,躲过了主尔乞东进的铁骑,不约而同跑上了官道,十三支火把相距很近,在一番谨慎翼翼地摸索联络后,聚在了一起。
青台峪隧道中的定边军,内穿垫了钢片的棉甲,外套钢铁板甲,最内里还披了一件铁环密密编成的锁子甲,上面挂满了新式手雷。背后背着连生机箭筒,腰挎精钢大刀,手里提着燧发小炮,铁面罩只暴露一双双跃跃欲试的眼睛。
定边军轰然大呼,俄然兵锋一偏,擦着灭亡的一角,向左面乌黑的郊野,一纵而去。前锋一个个扔出火把,半空中转动飞舞的火焰,如同萤火般微小的光芒,披发的光彩隐现了大抵的表面。
石头大手一挥,低声喝到:“存亡成败在此一举,不是将动静送到就算完成任务,而是必须及时送达到大人手上。跟着我跑,马死了就用腿跑,就是跑折跑死,都不能迟误,别忘了,我们身上背着一冲同袍以死相博的希冀,背着大人和几千条兄弟的命。解缆!”
说完瑚图里用冰冷的目光扫向麾下的蒙古雄师,轻声说道:“我的信使就要到青台峪了,定边军的哨探即便到了也要面对哈季兰的阻截,我们另有机遇。以千报酬队,摆列纵马,非论死伤,天明前必须赶至青台峪,救济格格,围歼定边军。”
李晟看着高山上的滴漏,长叹了口气,对传令兵说道:“另有一刻,寅时一刻,全面进犯。”
那川兵也不游移,拔马回奔,追着方才畴昔的主尔乞铁骑而去。
幸亏另有胡大柱,幸亏另有石头,他们在定边军为鞑子正视的同时,更用生命博得了铁与血的尊敬。
又是五组火箭,带着哨音而来,带着灭亡而至,吴恩其手握马鞍,左腿吃劲儿,身子侧伏藏于一边,任凭连缀的火箭,在身边的懦夫身上,带出一蓬蓬血雨,然后有力摔落马下。
定边军吼怒着远去,微小的火光俄然投入一片乌黑,再也不见踪迹。吴恩其的雄师仓猝围住定边军消逝的处所,那是一片片密林和一座座较高的山丘,乌黑一片的郊野中,谁晓得定边军去了那里。
吴恩其的千军没有涓滴踌躇,高速追逐,高速围堵,高速变向,凶恶朝着定边军噬咬而进。
一百四十个逃亡徒轰然相随,齐声高呼:“死战!死战!死战!”
俄然响彻四野的孤傲号角,震惊了六合,混乱了两边阵型。主尔乞骇然四顾,这不是友军的号角,莫非定边军的援兵到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