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等人找了一块还算完整的断墙坐下，没有升火，三人就如许靠着墙悄悄地歇息，吃饼喝水。同时散开马匹，让它们当场食些青草。

“义守说得没错，若真赶上了大队鞑骑，我们便与他们死战到底。如果有人敢降鞑子，我李啸定当场格杀了他。”

李啸心下一乐，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骨伶仃毫不起眼的家伙，提及话来却极有层次与层次，倒有些让李啸刮目相看。

“陈猴子，你娘如何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字？”李啸故意调度下氛围，笑着发问。

李啸勒马回望，南面的锦州城已只剩一个恍惚的表面，在六合之间沉默耸峙。

陈猴子与王义守沉默地相互对望了一眼，都没有说话，只是快速吃完手中的面饼，一同起家解马，与李啸一起重新上路。

此时的小凌河驿，破败不堪，只剩下了一堆长满青苔的残砖剩瓦，在一片喧闹的月色中，夜风萧萧，蟋蟀轻鸣，尤添了萧索之味。

李啸三人从一条长满杂草的烧毁巷子上纵马而上，入得此中。

“统统皆听副队安排。”两人齐声应诺。

正吃饼之时，陈猴子俄然感慨起来：“副队，过了小凌河驿，恐怕就有鞑子哨骑出没了，却需多加谨慎。”

陈猴子苦笑了一下，连连点头：“副队，俺实话说了吧，经历了前年的大凌河惨败及本年的金州沦亡，现在的辽西军将们，皆已被鞑子吓得破了胆，莫说杀鞑子斩首级，便是哨探敌情亦是非常难为！唉，想来让人忸捏得紧。”

“副队，若真碰到鞑骑，我等当如何？”陈猴子踌躇地问道。

李啸听完，又笑着问道：“陈猴子，你这般模样，倒是如何投到高把总处的？”

“副队，以我看，我们今晚在此歇息两个时候，再趁着月色北行，约摸天亮之时，便到大凌河南岸，我等随即悄悄渡河，抓紧时候测完大凌河北岸之地形情势后回返，这任务便可顺利交差。”陈猴子低声对李啸说出。

太阳西沉之际，李啸三人终究来了小凌河驿。

“副队，我们已过了广宁左屯所的地界，火线不远便是小凌河与女儿河交界之地，过河后，再走几十里路，便是烧毁的小凌河驿。从小凌河驿再往北，皆是茫茫郊野，需得再过几个时候方可到大凌河边。李副队，我看过那文军令，我们将大凌河对岸这块地区地形绘出，这任务便可顺利完成了。”陈猴子快速回话。

李啸笑了笑，沉默了半晌，然后降落地说道：“自古繁华险中求，我等知名有望之辈，若不自已打拼个出息出来，只得一辈子屈沉终老。若如此，纵得老死床榻，李某倒是死不瞑目。”

陈猴子说完，三人又大笑起来，一时候都感受相互的间隔拉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