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事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毅方才走进，就听到绯袍官员厉声喝退史可法，对着一旁的千总大喝道：“将这些刁民枭首示众。”

这些窝棚里，李毅能看到草席中暴露的尸身，恶臭扑鼻，苍蝇嗡嗡的在上面飞着，收回喧闹的声音。

“饥民各处，嗷嗷待哺，每日都有人活活饿死，但是我却有力施助，心力交瘁之下，这才变了模样。”

“那接下来，他们如何办？”

胸膛中的心脏刹时停滞，又缓慢的跳动，气闷的感受让李毅有些恶心，身经百战，杀敌无数的他竟然扶着一棵树，吐了起来。

只见密密麻麻的饥民躺卧在城墙下，全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史可法面无神采的站起家，就跟着吏员向外走。

李毅扭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树林里黑影摇摆，离近几步，面前可骇的场景让李毅头皮发麻，浑身都在颤栗。

没偶然候让李毅持续逗留，他本日要赶去榆林，去看看正在布施饥民的史可法。

可这类风趣的背后，倒是十几万饥民活生生饿死的悲剧。

李毅跟着官兵，只见到处都是草堆窝棚，满脸麻痹的饥民坐在地上，面无神采，仿佛一具尸身。

看到李毅等人的身影，赶紧举着一个破碗就迎上来，暴露瘦骨嶙峋的胸口。

望着面前广漠的田野，一股苍茫的感受涌上心头，让他深切感遭到人的纤细。

久久的沉默，李毅非常震惊，他没想到榆林环境竟然这么糟糕。

更首要的是，史可法再无之前的慎重自如，变得满脸笑容，双眼充满血丝，显得极其蕉萃。

李毅一时之间，竟然不敢相认。

这是杨鹤交给他的任务，他要先去看看详细的环境。

绯袍官员带着官兵拜别，只留下失魂落魄的史可法。

“狗官。”

官兵们纷繁抽出腰刀，在青壮以及饥民的哭喊声中，手起刀落，转眼间三十多颗人头落地。

史可法苦笑一声，坐到桌旁道：“如何，认不出我了吗？实在我也有些认不出本身了。”

“大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我娃娃快饿死了，他才三岁啊。”

两人穿过枯树林，史可法的脚步俄然停了下来。

史可法走在路上，对着身边的李毅道：“你也看到了。说是要施助哀鸿，但是一无粮食，二无银钱，官府卤莽，饥民肇事，这里每天都是几十上百人活生生的饿死。现在想要不饿死只要一条路，那就是从贼，去劫掠，去杀人。”

一句自我讽刺，却带着深深的有力感。

李毅问道：“那内里另有多少灾黎？”

一个月不见，本来风骚俶傥、剑眉星目标史可法，竟然头发斑白，老了十岁不止。

“出了甚么事？”李毅问道。

史可法招来一辆架子车，号召小吏帮手将尸首抬上去，然后就亲手拉着车向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