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也要去。”

他面庞驯良，语气暖和道：“诸位乡亲，我艾家诗书传家，也算是官宦世家。常日不说广施仁义，也算是和睦乡邻。你们哪家哪户婚丧嫁娶来借银子，老朽从未说过半个不字。粮物买卖，也是童叟无欺，甘泉里多少乡亲都是靠着租艾家的田才有口饭吃。”

乡民们顿时诚惶诚恐，慌成一团。

李毅嘲笑一声，“艾万华害的多少乡民家破人亡，你莫非全然不知？你甘心做艾家的狗，被百姓骂做狗官，可如果我豁出去联络甘泉里数千百姓，写血书状告你贪赃枉法，毒害百姓，让你丢了乌纱帽，艾家还会要你这条狗吗？”

宴子宾满脸气愤的指着李毅，颤颤巍巍竟然说不出话来。

“太好了。”

他压住心底的不快，面色严厉道：“艾万华固然是老朽的儿子，但老朽毫不包庇。明日就押他去米脂县问罪，到底如何，交给知县大人决计。”

“艾老爷仁义，给大师伙一条活路吧。”

他们天生害怕官府，知县老爷在他们眼里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但他并不拆穿，反而笑着道：“艾老爷真是明事理。乡亲们都说，在甘泉里，艾家就是老天爷，大师伙怕的不是艾万华，是怕艾家，怕艾家不给大师田种，不给大师水用，不借利钱给大师伙。我说的对吧。”

“抓我？就凭这些人？”李毅冷哼一声。

“师父，俺和你一起去告状，去延安，去西安，就不信告不倒这帮赃官贪吏。”

艾应甲见本身一番行动，胜利挽回了少量艾家名声，神采好了一些。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来人，给本官杀了这个混账。”

“李毅，本官是米脂县知县，你敢辱我？”

狗官，还是艾家的狗，艾应甲神采阴沉，到时候艾家的名声怕是也完了。

不过，骂得好爽。

艾应甲内心怒骂，只好亲身出面。

中间的艾应甲也是惊诧的望着劈面的少年。

乡民们轰然喧闹起来，昔日里只要他们被官吏欺负的份。

李毅又感喟道：“但是这两年朝廷加了辽饷，税赋压得乡民们喘不过来气，再加上天灾不竭，好多乡民日子是更难了。艾老爷仁善，艾家乐善好施，要不然将本年的地租从七成降到五成，让大师伙缓口气。”

“毅哥儿说得好。”

可他们一点体例也没有。

他再也待不住，掩面而走，躲进艾家不敢出来。

一个小小的泥腿子，竟然敢当众这般唾骂知县大人？

“的确是一派胡言，明显是你不肯还债，气愤之下殴伤艾万华，他身上的伤就是明证。”宴子宾痛斥道。

“一群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本官面前如此猖獗？”

就在乡民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李毅开口了。

宴子宾拿着架子冷声道：“真是一群贱胚，谅你们也没胆量造反，还不快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