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赛赛女人似有疑虑？”

“秦公子！”

“刚好相反，香君女人蕙质兰心，才情高绝，是以鄙人羞于班门弄斧。”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秦牧收去笑意，脉脉地谛视着她吟道：“难过彩云飞，碧落知何许。不见合欢花，空倚相思树。老是别时情，那待清楚语。判得最长宵，数尽厌厌雨。”

秦牧微诧一下，倒也没太造作，落落风雅地就着她的手呷了一口茶，然后谢道：“鄙人这伤，倒是让赛赛女人受累了，多谢赛赛女人。”

秦牧安然一笑道：“香君女人如果因为我的事而毁掉这把琵琶，那大可不必，现在的大明朝，流寇满地，不独会昌一地有匪患耳！”

“不成。”李香君和卞赛赛异口同声地喊出来，李香君顾不得看卞赛赛的神采宽裕，抢着说道：“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会昌悍匪成患，已有两任知县遇害，公子是文官，虽有治世之才，也须等兵将剿除匪患以后，方能发挥，此时公子前去，手上无一兵一卒，实在太凶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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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何去不得？”李香君抢着问了一句，她模糊猜到了些甚么，一颗心顿时又纠了起来。

“秦公子不客气。”卞赛赛正想请茶，却见秦牧两手包得象蒲团似的，不由得有些难堪。这就象端盘骨头让没牙的老太婆啃，这不是寒伧人嘛。

秦牧双手有伤，不便掠取，便说道：“香君女人要食言吗？”

接下来，秦至公子可真是艳福不浅，二位才子一个举杯相敬，一个持杯相喂，浓浓的酒香，幽幽的体香，纤纤的玉指，羊脂似的冰肌，到处惹人遐思。

“秦公子，会昌去不得，去不得。”

没想到等来的倒是如许的成果，在窑子里闹得丑态百出也就罢了，因本身酬谢仇人的小行动，竟不吝将人往死路上推，如此卑鄙的品德，便是有几分才调又岂是夫君？

这时丫环端上香茗，一向静坐不语的卞赛赛柔婉轻舒，分下茶来。

此时她还强颜欢笑已是难能宝贵，又岂能接管秦牧的剖明？以是她只是按例赞几句，装着没听懂秦牧诗中的情意。

秦牧轻抖前襟，坐回茵榻，安静地说道：“我方才已想清楚了，如果会昌是清平之地，我此次必然会放弃到差，正因会昌悍匪横行，民不聊生，我才决定到差。”

李香君忍不住击节叫道：“壮哉！好男儿当如是也！”接着她对服侍的丫环叮咛道：“快取酒来，我要敬秦公子三杯。”

李香君与卞玉京互视一眼，一时竟不知再从何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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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对她有拯救之恩，临到差前来向她告别，怎好垂泪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