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只恨当曰来迟了一步，李香君在中午入狱，他们下午进城，只差了一个时候，想到这，苏谨不由捏紧了拳头，实在不可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李香君女人现在如何样了？”

“我说，我说。”吓得尿了裤子的马十三再也不敢坦白，把情事的颠末一一说了出来。

倒不如把此事办成铁案，就算韩赞周真的故意帮秦牧，到时又本事我何？

“豪杰饶命，豪杰饶命，您问，您问甚么小人晓得的必然照实答复。”

他不甘心肠说道：“香君女人既然自认是秦家人，莫非就不为秦牧想想吗，如果秦牧勾搭叛贼的事情上奏朝廷，这但是千刀万剐的大罪啊。”

李香君柳眉微扬，杏眼一横答道：“我家秦郎文武无双，刚到江西，便平兵变抚哀鸿，造福一方，有大功于朝廷，岂是尔等想如何歪曲便如何歪曲？你家巡按御使固然权重，我却不信他能只手遮天，你们先归去查查我家秦郎是谁保举退隐再说吧。”

李香君在媚香楼时，谈笑有鸿儒，来往皆公卿，以她的见地岂是马十三恐吓几句就能吓住的，不但如此，她还反将了马十三一军。

二人行动洁净利落，节制住房屋仆人后，就在厅中将马十三弄醒。

当初秦牧到差时进南昌拜见各司主官，没有送一两银子的礼，大师就是看在韩赞周的面子上，才没有跟他计算。

韩赞周固然不好惹，马明远也不是随人拿捏的，他背后站着内阁首辅陈演，赣南巡抚与首辅陈演反面，就是马明远帮着弹劾，使得赣南巡抚至今滞留京中待罪，能不能再回赣南还两说呢。

“还能如何办？”马明远一板他那张苦瓜脸，两条眉毛又皱在了一起，“一干人犯既已招认，证据确实，莫非本官冤枉他们不成，李香君本就是记籍，再把她籍没为记就是了，其别人等按律该如何办还如何办。”

晓得秦牧是南京镇守寺人保举为官以后，马明远没有涓滴畏缩的意义，这梁子已经结下，半途而废不但不能消弭隐患，只会更加被动；

“老爷，如何办？”

李香君看上去娇弱如柳，纤纤如月，马十三如何也想不到如许一个柔弱的人儿，竟是如此的刚烈。

“是，老爷。”

街边挤满乞讨的灾黎，这小小的变故，以没有引发甚么搔动，他们更在乎的是如何填饱肚子。

李香君望了望牢房的小窗透出去的那一道亮光，秀眉一蹙一舒，决然地对马十三说道：“请你归去转告你家巡按大人，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我李香从走出金陵城那一刻起，生为秦家人，死为秦家鬼，此生毫不侍第二人，你家巡按大人想给我扣上甚么罪名，我禁止不了，但如有甚么非分之想，那就把我李香的尸身抬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