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抬头望向沈承荣,脸上挂着调皮的笑容,眼底充满挖苦和蔑恨。沈承荣的反应在她料想当中,局势也会照她的料想生长,她有备无患。
钱益提到“永州”二字,用心减轻了语气,沈妍内心不由一颤。汪氏家属本籍永州,虽说被削爵抄家、强谴客籍,也是永州的大户。钱益是永州人,必然晓得汪家,那么他对汪仪凤和沈承荣的故事就不陌生了。沈妍恨沈承荣,却不想把这件事闹大,若沈承荣开罪,她和沈蕴做为沈承荣的后代嫡亲,也讨不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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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四十岁高低的中年文士近前,说:“驸马爷德高望重,很有清名,既然他们是驸马爷的同亲,又是同姓,驸马爷焉有不周济之理?”
沈承荣笑容勉强,随便对付了几句,见小厮抬出一筐钱,他叫来管事叮咛一番。连续有路人相互搀扶,唉声感喟来驸马府讨公道,这些银钱也派上了用处。
“钱兄言之有理,助人如救己,不是同亲,本宫也会布施。”沈承荣扫了中年文士一眼,转向沈妍姐弟,“你们也进府吧!本宫让人安设你们。”
回到府里,他想敏捷处理此事,以免后患无穷,正在思虑,太子下谕旨让他去巡查京畿重镇防洪工程,他没来及安排,就带人解缆。在表面察这段日子,他总因这件事耿耿于怀,却一向没找到合适的机遇。
一匹高大的黑马扬蹄长嘶,驰骋奔出,一阵劲风扫过人群,顿时惊呼尖叫连连。白衣少年站在马背上,双手紧握疆绳,洒下几声明朗傲笑。他衫袂猎猎,黑发扬扬,暮春丽阳下,一道吵嘴清楚的盛景映入视线,震颤心间。
沈承荣虽说惶恐不安,但神智仍然清楚,这件事要暗里措置,不能让人看出端倪,不然就是自掘宅兆,他笑问:“你们是彬州人?家中父老呢?”
明天只要两个孩子上门,不管他们因何而来,都给了他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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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承荣紧紧皱眉,大声叮咛:“去帐房领银子,更加补偿,少肇事端。”
“我和弟弟都年幼无知,没传闻过永州。”沈妍干笑几声,把头转向一边。
沈承荣松了一口气,“诸位府里请,你们姐弟稍等,本宫自有安排。”
驸马府门口的人刚缓了一口气,那一人一马又飞奔而归,直入驸马府。一起奔驰,少年沉浸在我行我素的高慢中,从始至终,也没看世人一眼。
一个小厮跑过来,结结巴巴说:“驸、驸马爷,有、有路人受伤,他们……”
中年文士细心打量沈妍姐弟,目光别成心味,“鄙人钱益,本籍永州,彬州和永州相隔千里,却同属西南省,我跟你们也算是同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