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又是谢家！当年就是他们的私心作怪，暗害了寿哥，此次，又是他们逼走了我的寿儿……侯大哥，寿儿既然有了安排，你就共同他的打算好了，”说着，她苦笑一声，“算是我这做娘的第一次实现儿子的欲望吧。”

船舱中有灯火摇摆。

开端还是信口胡说，可说着说着，刘同寿就入戏了。

他这个身份很奇葩，说高贵的话，绝对是天下第一，比嘉靖还正统；但是，这身份底子就得不到承认，也见不得光，知恋人太少了，说话有分量的更少，真的曝了光，只会引火上身，完整站到朝廷和嘉靖的对峙面，被碾压得粉身碎骨罢了。

以是，那支曾经名震天下的强军，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逝了。那些骨干有的回了边镇故乡。有的流落江湖，另有些民气胸旧主，回到江南暗中寻访。

“单是为了刘将军就搞出那么大阵仗？”刘同寿微一皱眉，“这么说来。莫非……当明天子不晓得这件事吗？”

夜色覆盖着的海面上静悄悄的，只要涛声拍打船舷的声音不时响起，悄悄回荡。

“这又是为甚么？”刘同寿内心模糊已经有了答案。

何况，中土才是他的根！

……

郝老刀向外间指了指，“那些番子能够操纵，却不能尽信，万一内里有天子的眼线……杀了他们也不是体例，这些村民老是瞒不过的，只要有人晓得您分开过，本相就有泄漏的能够，以是……”

想了想，仿佛怕刘同寿多心，郝老刀又解释道：“夫人一向没露面，在内里主持的是侯参将和其他兄弟，这么多兄弟，老是要有个谋生才好。那些勾搭倭寇，劫夺府县的事，我们的人是不做的，成果倒是厥后的许栋、李秃顶他们名头更加清脆。”

英宗天子能胜利，是因为他当过天子，身份是公认的，刘同寿的前提连建文帝都不如，如何能够做成这类逆天之事？就算他先自宫了，也不成能胜利的。

“或许吧，他脾气跟寿哥真是一模一样，就算是我去见了他，想必也是没法劝他转头的……”轻柔的声音俄然多了一丝凛冽之意，仿佛飓风将起，海风转烈普通。

舱门轻响，一个身影已经呈现在了船头，海风将她脸上的面纱吹得烈烈作响，却掩不住那一声声密意的呢喃。

说到这里，那女子已是泣不成声。

“公子，您还是决意要进京吗？”

娘竟然躲在这类处所，刘同寿很惊奇，但细心想想，却也在道理当中。

……

嘉靖会不会恼羞成怒，严令清查他的下落？

听他如许问，郝老刀已经发觉出了甚么，这位昔年的游击将军的神情变得非常庞大，那是一种绝望和等候两种相互冲突的情感，揉在一起的感受。

“寿哥一向想从阿谁暮气沉沉的处所逃出来，终究也没能如愿，现在寿儿也要……都是我这个做娘亲的错啊。”感喟变成了低泣，绝望转化成了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