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背后传来人声，却道：“净峰夕照，余晖犹暖。本日之坠，明日之升。”

李莫愁低头不语，慈恩大惊，洪凌波倒是一知半解。此时一灯已经起家，沿榻而坐，柔声道：“莫愁女人，当初我们便说好，你每日助我点通三处要穴，我再自行调息运功，月余便可将伤病愈。可本日你倒是骗我，一口气点通我督脉周天。若不是我及时阻你，你必将又要点通我任脉周天。你当真想要散尽这一身功体？”

李莫愁自顾颠仆，洪凌波马上来扶。孩童心急，出口责问：“你这和尚吵嘴，徒弟替你疗伤，你如何偷袭她？”

时价好春，山野诸花正盛，满眼嫣姹。李莫愁天然点头，却道：“嫣姹虽美，却非悠长，待过了春，便是谢了。”

世人下山入镇，一起之上又有扳谈，却多是平常话题。

数日即过，洪凌波如同平常普通，在庄内空位练剑。一套剑法练罢，倒是伸头张望。本来李莫愁早早拜别，现在应到返来之时。

一灯亦是一怔，随即便问：“如何的宿世此生，莫愁女人固然说来。”

“徒弟，您这是……”慈恩亦是不解，只怕李莫愁运功疗伤出错，让一灯走火入魔了。

一灯盘膝而坐，李莫愁亦是闭眼运功。少顷，李莫愁蓦地睁眼，左掌横胸，右手伸出食指，缓缓向他头顶百会穴上点去。一灯身不由主的微微一颤，只觉一股热气从顶门直透下来。

督脉点完，李莫愁已是满头大汗，背部衣衫早已湿透贴身。但见李莫愁抬手一擦汗，却不及歇息，身形微微晃了晃，便再度运功，马上便要再点一灯任脉诸穴。

一灯接道：“你想如何逃，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你？”

“徒弟，你……”

实在一灯也是不明其理，佛经虽有存亡循环教义，却又有何人经历过。只是李莫愁这般说，便已知真正困扰她内心的，恰是此事。当下略一深思，便道：“这便是你担忧本身失心疯的启事吗？”

再是数日，李莫愁果然焕然重生。本性率真，却又收放自如，连带慈恩和洪凌波，都被她这类情感传染，变得明朗了很多。一灯天然是欢乐，在李莫愁的助疗下，伤势好的更快。不到一个月，便是病愈。

一灯倒是淡笑，不做正面回应，只道：“好一个赤炼仙子，好一个赤炼山庄。莫愁，你可真是让贫僧又多了一层佩服。”

再是数日，李莫愁却不再为一灯疗伤，而一灯也籍以自我调息，伤势倒也好的甚快。

两人略一沉默，一灯便道：“莫愁女人既然悟得存亡妙理，却为何放不下心中存亡？”

李莫愁资质不俗，又兼三世异象，一阳指指法短短数日，便已悉数习得。而后渐渐精研，自是不在话下。

声落人现，洪凌波倒是愣在了原地。仿佛不信赖本身眼睛所见，凌晨拜别的李莫愁此时却差点让她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