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昨日被抓了现行,将老底都交代出去了,本日调集了家中的亲信弟子,来清算突入者们留下的烂摊子。魏无羡与蓝忘机走上来时,他方才指令人弥补好了魏无羡挖出金凌的那面墙壁,埋了一具连夜找来的新尸出来。看着白砖被一层一层砌整齐了,连连抹汗,长舒一口气。岂知一转头,脚底一软,赔笑容道:“含光君……另有这位……”
魏无羡忙道:“脱裤子!脱裤子!”
玄色的泥土里,偶尔暴露一只惨白的手,或是一只青筋暴起的足,另有尽是纠结污垢的黑发。凡是男尸都被大略洁净一番,排排平放到空中上。在场者有的拉起了面罩,有的吃下了秘制红丸,以防呼吸和人气引发尸变。
粉碎老是比制作更轻易。魏无羡拆砖神速,比他们砌砖快了不晓得多少倍。聂怀桑捏着折扇瑟瑟颤栗,满心委曲。蓝忘机对他言简意赅说了两句,他立即神采大变,指天指地发誓:“没有!绝对没有!我们家祭刀堂用的尸身都是肢体完整的,绝对没有甚么缺臂男尸。我也不晓得甚么吸人血气的左手,这事真的和我没干系,一概不知!不信我一起拆砖自证明净,不过拆了可千万得顿时填归去,不能担搁久的,这但是我家祖坟……”
魏无羡“噗”的吹破了一个音,道:“如何,听惯了丑调子,吹得好听点它还不喜好了?”
这具尸身究竟是谁缝上双腿浑水摸鱼埋出去的,问聂怀桑必定是问不清楚的,魏无羡及时打断了他的一问三不知。从供应尸身的人到聂明玦本身,全都是思疑工具,不计其数。恐怕只能持续清查下去,直到找到全数肢体,拼齐他的尸身和灵魂,才气晓得究竟是如何回事了。
经他一提,魏无羡这才想起,他竟然忽视了,恶诅痕的范围只到腿部!
聂怀桑本日所受的惊吓里,还以现在为最重。他还没敢信赖蓝忘机真的代庖了这类事,蓝忘机已站起了身,道:“找到了。”
第二日凌晨,两人一齐解缆,重返行路岭的祭刀堂。
他们双双起家而望。只见茶盏和茶壶碎了一地,一只封恶乾坤袋躺在白花花的瓷片和流淌开来的茶水里。
世人忙朝地上看去。当然,让他们绝望了,含光君并没有真的撤除尸身的衣裤,他只是在每具尸身的腿根部位划了一剑,悄悄划破了衣物,暴露内里的皮肤。而有的衣物不必划,已经破褴褛烂了。
蓝忘机道:“并且,是你身上的东西。”
不幸聂怀桑没推测,昨日才把老底交代了,本日竟然还要在先祖的祭刀堂里脱尸身的裤子,并且是男尸的,只觉下地以后必然会被列祖列宗一人一耳光,扇成下辈子投胎也是个天残地缺,忍不住泪流满面。而魏无羡已对着地上尸身的裤腰带伸脱手,却被蓝忘机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