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颜玖成心回故乡看看，这才走了水路。

红绫点头道：“你和姐姐都是为了成其大事。”

渐离的灼气汩汩散逸，仿佛使温度都上升了一些，透过靠近剑锋之处的热浪看出去，四周的气象扭曲摇摆。

绿腊一怔，神采唰的白了，偏脸躲开颜玖的核阅，贝齿咬唇，慌镇静张地低下头，不敢出声。

红绫有个孪生姐姐，名叫红绡，姐妹俩从小便跟在颜玖身边服侍，三人一起长大，豪情甚笃。

绿腊舍不得，非要送她一程，只把师徒二人留在堆栈。

那小厮喜笑容开，赶快上前一步，追着马车殷切回道：“叫梧桐堆栈，我家的客房最是宽广温馨，全天供热水，另有专门的厨子卖力烧菜，甚么都能做，味道比大酒楼还好。另有，公子初来乍到有所不知，这渝州城中最好的酒，就是梧桐堆栈的醴泉酿。”

“红绫，”颜玖眯起眼睛看着她，没叫起家，淡声问道：“我有没有说过，让你留在青城山中看家？”

颜玖从速拦住她，让寒川上前把人扶了起来，烦躁地来回踱步，半晌无法长叹道：“你们下了山就一口一个主子，是非要跟我如许客气吗？红绫，不是我不想你跟着，但是你会坏了我的事。”

“你别这么叫我，”寒川拎起银壶斟酒，很有些担忧地瞄了颜玖一眼，问：“遮得住吗？”

寒川皱眉道：“师父为何要住这，徒儿觉得行路莫贪奢糜，出门财不过露，不如换一家罢。”

“因为你本日就得解缆，”颜玖打断她，叮咛道：“问店家要纸笔送来给我，再让他们购置一桌饭菜，吃完你自行租船，出发去汉阳。”

颜玖从粘人的小门徒手中抽出腕子，看了绿腊一眼，目光有些耐人寻味，勾唇挑眉道：“为师去看看那跟了我们一起的好人儿，晌午日头大，别再被暑气冲出病来。”

绿腊此时也浑身颤抖着从车上跑了下来，追着颜玖轻声问道：“红绡姐姐不是在十年前就……”

寒川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袖口，询道：“师父要住店？天气还早，我们能够不在渝州过夜的。”

说着就要俯身叩首。

“我说过，想晓得师父的统统……”

“这店本来不是堆栈，”半晌，颜玖的声音缓缓传出：“它叫做‘梧桐阁’，是一家青楼妓馆，我入归元教之前，曾被强行卖到这里过。”

“我情愿去，”红绫还没听完就抢道：“我教弟子就没有怯懦之徒。”

寒川猛地把手收了归去，藏在袖子底下，将颜玖碰过的樱桃蒂当作宝贝普通攥在掌心，恐怕被人抢走似的。

“唔，这银子你能够省下了，买点花儿戴吧，”颜玖漫不经心肠抚了抚额头，话锋一转，对红绫慎重其事道：“为免节外生枝，我一向坦白了红绡还活着的本相，还请你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