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寒川态度果断，“我跟你一起去，师父放心，我毫不会节外生枝。”

堆栈门口是一个锦衣小公子，粉面不必唇红齿白，乌云般的鬓发盘成髻，用一顶缀满翠玉的攒珠冠牢固，胸前鼓鼓囊囊的，明眼人一看就晓得是女扮男装。

大朝晨的不管是一楼大堂还是二楼雅间，几近都没甚么客人，只要零散几个留宿的在用早点，颜玖很有些记念地转了一圈，发明掌柜的换了人，脾气可比之前那位好多了，也不会张嘴就骂人。

红绡身后的侍从到这会儿终究如梦初醒，佩刀出鞘指向颜玖，骂道：“大胆狂徒，你可知我等是谁！竟敢在江陵府撒泼！”

次日凌晨，货船出西陵峡南津关，到达江陵渡口。

“说我本身。你总盯着我何为？”颜玖随口呵责一句，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堂，倒不像在随随便便看热烈，而是在有目标的等人似的。

快到堆栈的时候，颜玖俄然想起甚么似的顿住脚步，逡巡不前，目光往寒川身上转了两圈，道：“我们得去买一块油布。”

颜玖趁他愣神，缓慢地抽回击把筷子掷了出去。

寒川跟在他身边，猎奇道：“师父题的甚么字？”

少年人老是敏感脆弱的，颜玖本来还想哄两句，还没来得及理睬，就看到堆栈门口出去了一伙人，他微微睁大了眼睛，双目闪过一道精光。

他靠在椅子上，一刻不断地抖着脚，嘴里咯吱咯吱嚼着鸭掌，一时叆叇散尽，表情明丽得就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初度离教游用时普通。

他这厢得心应手地浮滑孟浪，竟一丝假装的陈迹也没有，活脱脱便是个纨绔登徒子。

颜玖浸淫武学多年，实际成就已至顶峰无人能及，又怎会看不明白门徒的资质，如果能够的话，他也想亲手培养出一代宗师，不做这些掣肘的事，可惜任务在身，不能肆意而为罢了。

一行人便推推搡搡地出了堆栈，往城西太晖阁的方向去了。

绿腊承诺着出来了，颜玖就带着寒川持续沿大街闲庭信步，一条巷子走到头，才停在一家卤味铺子前，悦色道：“他们家的糟鸭掌特别好吃，我想了足足十年，幸亏铺子还在。”

一觉睡到中午，堆栈里又热烈了起来，走南闯北的江湖人连续涌入，打尖的打尖，住店的住店，七嘴八舌闹闹哄哄。小二们楼上楼下穿越不断，忙着安排入住、送菜上桌，掌柜的固然比上任脾气好，呼喊的大嗓门可一点不减色。

“榆木脑袋么？”颜玖无法，指指门徒的腰，说：“所觉得甚么要给你两把剑，我是有钱没处所使了？”

贰心道：“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这孩子的反应的确跟当年的云济沧一模一样。”

眼看天刀门的人已经冲了上来，颜玖没工夫持续劝，只好冷静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