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着一架轮椅来到颜玖身前,轮椅上坐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少年,九头鸟刺青落于颈侧,固然孱羸病态,但生得端倪如画唇红齿白,如缓缓清风皎皎朗月,好似王谢朴重的翩翩公子,与长水帮中其他站在那边便面露凶暴之相的人比起来,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红绫看了看现在高高大大、仿佛已经成人了的少年,忍不住破涕为笑,嗔道:“主子且看看本身的门徒吧,长得比你都高了,你筹算让他如何哄?是给我姐妹背一首诗词啊,还是打一套长拳呀?”
寒川见颜玖面露绝望,只感觉是本身没能让师父对劲,忸捏不已地低着头,闷声道:“师父容徒儿再去一次。”
颜玖捏了捏本身的脸,只揪到一层皮,的确没甚么肉,便迷惑道:“怪事,也没少吃啊。”
本来是柳无枝的病秧子独子。
“九弟何出此话?但是听到了甚么流言?”赫连煊微微眯起眼睛,和颜悦色得几近有些虚假。
此女五官倒还算明丽美艳,不过被左脸上半个巴掌大的九头鸟刺青一冲,平增了三分凶煞狠厉之气。
颜玖嗤笑一声,点头道:“我倒有些分歧的观点,所谓浩然侠气,往小了说,仁勇忠信、守德仗义,肯舍己助人,不凌辱妄议;往大了说,则忧家国天下,护百姓百姓,守一方承平。据我所知,沧崖派行事与此大义,能够称得上是背道而驰。”
颜玖闻言眉梢一挑,迷惑地看了看寒川,遂回身向赫连煊道:“本日不巧,怕要失陪了,林兄不如与我一同归去罢?”
颜玖被他高大的身材所覆盖,微微低头,把面色藏在暗影里,道:“敢问林兄,如何对待归元教,又如何对待沧崖派?”
赫连煊听到他提起沧崖派,心中骇怪皱眉不语,沉吟半晌方道:“九弟为何如许问?归元教行事尽情,纵情行乐,虽不为世所推许,亦令人羡艳,加上沈教主执掌有方,近年来多与武林各派修好,在王谢中渐有一席之地。至于青州沧崖,何用我多说,其正大端方、浩气凛然,云掌门、桑宗主武功盖世,皆乃世之侠者,当得起‘天下第一门派’的赞誉……”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东西递给颜玖。
赫连煊自暗卫手中接过一只密封的藏银净瓶,拿在指尖搓捻把玩,神采阴沉了半晌,自言自语般轻道:“曼陀罗胎终非悠长之计,还是要尽快获得璞真诀大成之人的修为……让你查的事停顿如何?”
柳知念则依依不舍地转头张望,目光中暴露期盼之色。
“师父!”
这日到底也没能如柳知念所愿,因为及至戌时,寒川才带着一身血气从内里返来。
赫连煊把心中疑虑临时压下,笑着点头道:“既然是长水帮的人,我还是不见为好,九弟自去吧,不消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