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真如同被雷击中,顿时收住了守势,垂首立于原地,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谨小慎微起来。
罗竹韵翻身在折桂台上站稳,拔出碧色软剑盘回腰间,盈盈一拜娇声道:“方才岱望尊宣布端方时,并没说必须用兵器触碰到前辈们的身材才成,小女子冲犯了,承让。”
颜玖伸了个懒腰,眉梢眼角晕满了慵懒的神采,他没骨头一样偎在坐位上,用苗条纤细的指尖悄悄拂去因为打哈欠而挤出来的两点泪花。
真弥笑得可谓天真天真,把长棍横于臂弯间,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敢问这位道友,本日你输了擂台折桂,就要同我一个冲弱喊打喊杀找回脸面,那么回溯五百年,昔日贵派祖师曾著《老子化胡经》以毁我佛门,导致佛教备受打压百年之久,莫非小僧还要去挖了他的祖坟,与他的尸身论辩一番达摩祖师和太上老君究竟谁先于谁么?”
“诸位,鄙人沧崖派气宗宗主桑擎峰,本日的比试将由鄙人和本门剑宗宋延青宋长老、气宗谢平野谢长老共同主持。凡是在第一关拿到泰山石璎珞坠的各位少侠,请按抓阄挨次下台打擂,与我等此中一人比武,十八招内击中守擂官身材肆意一处者,便可获得通关的根据。”
晨雾濛濛,朝霞似锦,岱宗在朝阳东升之时,更显崔嵬绚丽。
那人背负长剑,手执拂尘,头戴青玉道冠,仿佛是灵雾山的道长。他从崖上一跃而下,如一阵清风徐来般,轻飘飘地落在人群中,面对景真肃但是立。
颜玖便认出这女人本来就是沈轩常常挂在嘴边儿,传闻为教中这一代弟子内里资质最好、天赋最高的罗竹韵。
被沧崖派弟子包抄的正中间,两个少年正在互不相让地对峙。
“师父说甚么?”他有些不美意义地搓了搓衣角。
哪知罗竹韵这一次并不再罢手变招,而是持续握着剑大头朝下冲向折桂台,碧色软剑的剑尖触碰到折桂台松柏台面时,收回轰隆声响,蓦地入木三分。
颜玖在台上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由地想:“沈师哥教出来的门徒,公然脑筋矫捷深谙变通,她那把剑看着也很标致,像根细嫩的竹子。”
景真怒不成遏,指着真弥骂道:“小秃驴找死!竟敢对祖师不敬!”
他对独孤霖曾经心照顾早亡兄嫂留下的侄女一事,亦充满了感激,对待归元教之人的态度天然说不上好,见归元教弟子下台,便摆出居高临下的姿势负手而立,淡道:“请吧。”
寒川用只要他能听到的气音,当真正色地回了一句:“也不是大家都能做颜如玉的。”
朴拙闻言脚步一顿,偏过甚深深地看了景虚一眼,而后感喟般轻道:“久闻灵雾山这代的首徒品性不凡,本日一见……恕贫僧直言,景虚道长实与尊师很不一样,乃道门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