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冷眼细观,见缃色腰带的都身负铜制长箫,约莫三尺不足;黛青腰带的则手戴秘银半指掌套。
然后又看向关慕,撇嘴训道:“慕娃子个哈儿,老子说了几多次?莫总板脸莫总板脸,今后谁敢与你打牌?没上桌就先欠你钱喽?”
君不见他师父沈逢君,连平常打个马吊,都提心在口、坐卧不安么?
关慕:“……师父,您说甚么?!”
沈轩和关慕二人接到关于鹭草堂的动静,嘴上虽不说,内心却忍不住忐忑不安,璞真诀第七重的修炼过程可谓凶恶万分,倘或稍有差池,一不谨慎就会走火入魔,乃至真气爆体而亡。
他从沈轩怀中翻身而起,抽出世烟来高高举着,剑锋折射冬阳,在他脸上打下一道熠熠生辉的寒光,欣喜若狂地大呼:“成了,沈师哥、关师哥,我练成了!”
他身上的浅绯色纱衫和满头墨玉长发四下纷飞、无风主动,半晌后又缓缓地落了下去,垂在身上没了动静。
“好,好,好!不摆喽,老子看的鬼冬瓜儿,力杂得很,总算没走眼!”沈逢君抚掌大笑,提起儿子的后领,一起拎茶壶一样拎在手里,径直从崇丽阁的窗子飞了出去,踏着竹子尖,几弹指间就落在了紫竹林的鹭草堂前。
他说着便提气运转功力,手腕一翻把生烟插向地盘,软剑在他手中仿佛成了至坚至利的钢铁,刹时贯上天下大半,只听他低喝一声,衣袂再次无风舞动,内息外泄的劲道震得沈轩和关慕连连向后跌出几步。
本来葱葱茏郁矗立林立的修竹,此时早已落空朝气,枯黄委顿残败不堪,风干的细枝针叶因落空水分而变得酥脆,被风一吹纷繁坠落在地,轻踩一脚就化作齑粉。
沈逢君天然不是在和几个门徒开打趣,归元教教义中明文规定,凡是呈现璞真诀大成者,则现任教主须得立即传位于之,非论长幼尊卑。
“巧得很,”沈逢君偏不罢休,捋着斑白的胡子,笑眯眯道:“我也有功德跟你讲。”
说者偶然,听者成心,关慕闻言,面庞微微扭曲一瞬,又很快规复。
四周枯萎的竹林竟然在颜如玉的真气催动之下,再一次抖擞了朝气!
历代归元教教主继任后的第一件任务,都是“出世游历、见闻六合”。
颜如玉便抢着道:“让我先说,我练成璞真诀第七重了!”
以是他才一向对这个明显很会讨人喜好的小师弟愤恨不休,并更加勤奋刻苦地练功,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压过他,让师父和教众弟子能对本身刮目相待。
沈轩也不与他做争辩,跟着赶往鹭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