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才凌晨六点多钟,去往城郊墓园的路上只要罗少恒一辆车,很有些沉寂荒凉的味道。
我花了十年的时候等你,却像是过尽了我的平生。
但是那小我却也没有陪他走完说好的平生。
罗少恒用手指细细描画墓碑上的照片,指尖带着微不成见的颤抖,眼里的哀痛几近要溢出来:“沈幕城,如果当初我跟你一起走了,是不是我现在就不消这么难过了?”他一手撑在地上,倾身往前,在沈幕城那张吵嘴照片上落下一个轻淡的吻,然后起家坐畴昔,靠着墓碑缓缓闭上眼睛轻声说,“但是你永久也不晓得,剩下我一小我活得有多难过。”
罗少恒叹了口气,抬手按住心脏的位置,缓缓的闭上眼,暴露一丝自嘲的苦笑。
“不过能梦到你老是好的吧,不然哪一天我如果健忘了你的模样如何办?”罗少恒伸出一只手去抚摩墓碑上沈幕城的吵嘴照,笑道,“如果我健忘你了,你会不会怪我?你呢,你是不是已经健忘我了?”
母亲毫不粉饰的怒容,摔碎在脚边的青花茶杯,另有那甩在本身脸上的巴掌,包含被指甲划破脸时的痛感,他都还记得一清二楚,就像重新经历了一次。
“死了!”
照片上的人并不能答复他甚么,温馨地站了半晌,罗少恒干脆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一边清算墓碑前新冒出的小草,一边说:“半年没有来看你了,连坟头草都长出来了,之前来得太频繁,有人奉告我说会打搅到你的安眠,我信觉得真了,怕你在那边因为我的启事过得不好,以是就来得少了,也不晓得如许对不对。”
耳边仿佛另有吵杂的回鸣声,梦中的场景过分清楚实在,让他明晓得是梦境却也还是没法接受。
沉默好久,罗少恒安静的神采像是终究有了一丝裂缝,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悄悄地看着沈幕城,语带涩然:“你真的忘了吗?以是这么多年都没有返来。”
待呼吸安稳了一些,他背靠着床头,伸手将一旁的壁灯翻开。温和的橘色灯光将床四周照亮,在微凉的夜里带来一些暖意,让他不至于被梦里的酷寒所包抄。
罗少恒在沈幕城的墓碑前停下来,从早上被梦境惊醒后如擂鼓般的心跳终究渐渐停歇下来,在这小我的面前,他总有有种莫名的放心感。
重点看作者有话说!
但他没有想到本身会碰到阿谁叫沈幕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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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长一段时候都在梦到你,你必然很猎奇梦到你甚么吧。”把草清理完后,罗少恒盘着腿坐着,一点也不在乎地上藐小的沙子和灰尘,像是好久之前两人谈天普通说道,“说是很长一段时候,实在我也健忘了有多久了,大抵从你分开的时候就开端了吧,久得偶然候我已经分不清甚么时候是梦境,甚么时候是实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