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夫人不必跟本座提友情，本座也不以为本身欠了您和龙宗主甚么。自本座记事起，本座便知尔等给本座恩宠，都是要回报的，并且是丰富的回报。眼下夫人问本座可还晓得本身是谁？本座也想问问夫人，您可晓得本身是谁吗？”

“就晓得您会这么说。嗤……”

本座还记得，本座二次回到清闲派，在清闲山冰窖内练功逼毒时，龙宗主却率兵前来剿杀，几乎导致本座走火入魔、心力蕉萃而死。貌似还是本座的王妃及时赶到，替本座力挽狂澜清理了流派。若不是宗主乃本座授业恩师，当日又有云轩冒死替本座护法，只凭龙宗主以下犯上之罪，夫人感觉您还能站在这里同本座说话？

深吸了两口气，她将慌乱的情感强压下去，然后拿起梳子，一边不紧不慢地梳头，一边假装若无其事地柔声笑道：“吟九来了？快坐！姨母范容不整，羞于见客，你且自便吧！”

嘴里这么说，宗主夫人警戒的目光却一刻不离铜镜中九千岁伟岸的身影。

“说得好！”九千岁终究缓缓展开眼睛。

“我……”被九千岁一堵，宗主夫人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姨母不是最会装荏弱博师父的怜悯吗？以平常常在云轩面前，姨母也是一幅心力蕉萃，无能为力的模样，搞得云轩明显从未享用过母爱，却对您惭愧得不得了，仿佛您的心疾，都是被他害的。眼下没有外人，姨母尽管持续哭，看您的这套小白花实际，能不能打动本座，让本座也为您惭愧一回，哭上一哭！”

没等宗主夫人把话说完，九千岁便打断她道：“姨母也知筹划婚事过分劳累么？怎地云轩大婚，姨母却无动于衷，向来都不去看一眼？莫非，您不是云轩的亲娘？”

这话说得实在刺耳，特别是九千岁自始至终都没有展开眼睛，这般目中无人，饶是宗主夫人有再好涵养，此时也装不下去了。

一刹时，如同无数染血重瓣曼陀罗在视野里盛开，满室都是奢糜又令人作呕的血腥。而九千岁的声音，比他的目光还要触目惊心。

“既是亲娘，为何从不体贴云轩？”

再说，在本座心目中，您与宗主刁不刁难，与本座有何相干？

本座也记得，前次回清闲派与龙女人消弭婚约，本座为了不侵害我清闲派的百年清誉，专门去司刑殿主动领了跗骨钉刑，连吵嘴两位法律长老都说那科罚委实太重了，我清闲派数十万弟子亲目睹证，夫人莫非觉得那是您与宗主不刁难的成果？

这声皮笑肉不笑的嘲笑把宗主夫人吓得肝胆欲裂，而九千岁的话，更是让她哑口无言、如坐针毡，连眼泪都忘了要持续流。

“唉……”轻叹一声，宗主夫人竟落下两行清泪：“只不幸我的紫儿，小小年纪尚未嫁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