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号等等工坊的工头们三五成群,说着笑着,细心打量着园地中间的新人,瞄着本年要抢哪个,挑哪个。
吴娘子让人重新送了山泉水,看着人沏了茶,指导着更调了几样点心,再盯了一会儿汤水,又盯着让人从速再送两个冰鉴过来。
顾晞发笑出声,伸手揽在李桑柔肩上,“西湖那条长堤,我们再动手抢,哪还用抢?连放句话都不消,你就在这儿说一句,是你的,就是你的了。再说,抢到了又如何样?也没甚么意义。”
“他甚么时候结婚?我们归去看个热烈?”李桑柔看着顾晞建议道。
比赛结束,中午餐后,织女们三五成群,呼朋唤友,有往杭城去的,多数是到西湖边上,好好的玩上半天半夜。
“这是你定的端方?”顾晞看着李桑柔笑道。
院子里,乞巧比赛已经开端了,孟娘子伸长脖子看着赛场中间,吴娘子忙拿了只嵌着宝石的千里眼过来,递给孟娘子。
“她定的,我不管这些。”李桑柔接过吴娘子递过来的茶,转手递给顾晞。
孟娘子点头,“那妮子凶暴得很。”
“进了天字坊的,一个月起码也有二两银子,赡养一家人绰绰不足。”李桑柔笑道。
范九姑端着早餐,坐到桌子边上,一口一口渐渐吃着饭,平理着情感。
五哥说:九姑那么聪明,今后必定有大出息,得让她把学上完。
她八岁那年,县城里的女学到她们村上招女门生,村上一共十一个女孩子,先生头一眼就挑中了她。
“来岁吧,得把七公子请过来,说过请他来讯断的。”李桑柔笑道。
顾晞一件乌黑长衫,渐渐晃动手里的折扇,兴趣盎然的打量着楼下你拍我打,笑着闹着的织女们。
“就是睡不着了,才起来的。”范九姑将脸盆放到巧娘中间。
乞巧节这一天,织坊停一天工,上半天,当年新进的织女们比赛技术,这场比赛,由前一年进织坊的织女们筹措安排,再前面进织坊的织女们,围在四周看热烈。
“明天是乞巧节,我们都是领着差使的,要筹措你们乞巧赛技术的事儿,这已经晚了,你这么早干吗。”一排人中间,领头的巧娘一边举着靶镜细心看,一边笑道。
“你明天用这根红绳扎头。”巧娘用手里的梳子敲了下范九姑的头,“你月姐客岁扎着这根红绳,得了第七,前年,你梅姐扎着这根红绳,得了第十一,大前年,你兰姐扎着这根红绳,得了头名呢。”
“感谢月姐!感谢巧姐!”范九姑捧着红绳,两眼放光,先谢了微胖的脸上一团笑的月姐,再谢巧娘。
院子中间两排洗脸台边上,已经有七八个年纪不一的小娘子,正忙着梳洗。
“她们走的时候,织坊送一台新织机做嫁奁,在织坊这三年里头,她们能攒很多钱,二三十两银子总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