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油了。”卓骁俄然道。

男人停顿半晌，像是掸了掸手套上的灰，然后一步步走过来。

大门旁横着一具尸身，在黑暗里像是一具烧焦的黑炭。看不清楚。卓骁把尸身拖到一边，翻开了门卫室的门。

男人一身玄色大衣，灰色的领巾紧围在脖颈上。左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右手带着玄色的手套，满身高低只要脸露在内里，模样却在黑暗中恍惚不清。

“真的太感谢你了，小弟弟。”车开了，中年男人不住地感激，“嫣嫣，感谢哥哥。”

“但是……”小女孩儿抬开端，声音很轻，“妈妈为甚么要咬……”

“两句话说不清楚。”卓骁接过矿泉水，淋上右臂，“内里不平安，先上车。”

“卓骁？”舒明叫了一声。

车中间站了一对父女，中年男人弯着身子对着窗口。出租车司机翻开车窗，不耐烦地说了句甚么，不顾男人再如何喊，径直关上车窗开走了。

卓骁刚开到路口，公然又被拦住了。

十几只丧尸倒在地上，右臂开端模糊作痛，手肘也被骨头和刀刃不竭的撞击震得发麻，行动无可制止地慢了下来，卓骁咬紧牙，奋力削下另一只丧尸的头颅，右边的丧尸却猛地扑上来！

夏季天亮的晚，内里完整没有凌晨的迹象。林清仪也靠在车座上睡了，舒明小声道：“你困不困，卓骁，我来开？”

卓骁噗的一声笑了，“行，等你学会如何用枪爆头再说。”

操场上一片空旷，只要几个路灯还亮着，灯光微小。四周的讲授楼仿佛已经人去楼空，操场上散落着零散的衣物和几具残破的尸身。

“求求你了。”男人寂然道，“我们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了，天这么冷，孩子还这么小……求求你了。”

舒明像是犯了哮喘一样呼吸着，瘫软在地上，喉咙里收回狠恶的猛咳。

“你如何半夜一小我跑来这里？”舒明道，“没闻声内里的鸣笛分散么？”

车开进校门，在门口停了下来。

林清仪木然地拿动手机，倒在靠背上。

男人谨慎翼翼地瞥了卓骁一眼，低下头，对上女儿的额头，温声道，“没事的，有点发热，你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两把短刀别在腰带里，卓骁手插|进衣兜内里，左手紧攥着弹簧刀，在校门四周走动。时不时重视着车里的动静。

“早晓得多叫几个军队的哥们一起撤了，我还能偷点懒。”卓骁拍拍舒明的肩，“你先睡，明天你开车，我再睡也一样的。”

降下车窗，那男人向后座瞥了一眼，压上面上的焦炙，诚心道：“同窗，能不能载我们一程？就我和我女儿，我们的车抛锚了，如何都策动不了，大半夜的，没有人修车……”

像是被甚么击中了一样，卓骁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