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们家倒是鼓励欢乐的,除了他病愈后脾气越加乖戾的亲娘,个个儿皆以他为荣,乃至为他定了一门好亲,传闻他自个儿也极是对劲。只别个儿仍旧不信,只觉着他一贯离经叛道,便是救了亲娘名声还是没得起来,乃至无人要他看诊。”
岳三郎这番才点了点头算认同习惊鸿之意,“能跟你去锦城实是功德,在这乡里头倒是藏匿了他的医术,只别个都不信他,我才晓得……他自幼便痴迷医经奇术,是个可贵之才,以他之能,便是为国所用也不算差了!他本名赵之迎,本也是赵家大族的后代,幼时拜了一个赤脚郎中为师,又得了一本怪书整日的研讨。后他师父远走天下去了,他便翻了那书,也不知何时起竟拿老鼠猫狗家禽来做一些惊世骇俗又奇特不能为世人所容的研术。他家的家人倒也安慰过,他一概不听,直至他的亲娘病重请遍了远近的郎中也束手无策,他的父亲也没得体例便由着他试一试,哪晓得,不过十四岁的赵二郎竟他以一己之力救活了他的亲娘。”
仪姐儿这才扭头望向岳三郎,果然,岳三郎的眼睛真成了一条缝,欢乐的。
大人皆是‘哈哈’的笑,梁氏过来捧着仪姐儿的小脑袋笑的眼睛只余一条缝儿,声音倒是极驯良的,“我的仪姐儿,你可真是个小福星呢,一下子竟给你阿爹阿娘带来两个阿弟,这是天大的恩赐和福分才该有的大喜!早晓得你是个喜庆的娃娃,竟没想你这般带弟弟来,一下子带来两个,你快瞧你阿爹,眼睛统笑的眯成条缝了呢!”
岳三郎摇了点头,只替赵二郎苦笑一声,习惊鸿虽觉赵二郎看似萧洒随便,但实则并非如大要那般,又瞧见了岳三郎的行动神情,也忍得一时,待回了桃子村才如有似无的提及那赵二郎,“姨父但是晓得那赵二郎有甚个过往?那日在何家,我瞧您并不附和赵二郎自个儿说的那番话。”
过了一会,仪姐儿已趴在岳三郎的腿上看着篮子里躺着的两个小娃娃,两张脸虽都又红又皱并欠都雅,但却一模一样,惊得仪姐儿左看看右瞧瞧半天都移不开视野,便这么同岳三郎一同盯着到了入夜。
茶娘喝了鱼汤这会儿又被捧上来一碗荷包蛋,为着下奶没少享福,这会儿还得食补。两个哥儿食量要比当初仪姐儿一人多很多,茶娘偏奶又不敷,只得叫梁氏不断替她按,还得喝下奶的药,现在胸口又疼还得盼着水多,没一会两个哥儿便又‘咿咿呀呀’的哭起来,梁氏只得将两个哥儿抱来,虽吃不很多饱,但总也不至于饿着。
仪姐儿这才吸了鼻子屏息的望向茶娘,待茶娘点了点头也忍着将泪给咽了下去,仪姐儿才渐渐的咧着嘴又笑开来。
赵二郎虽年近而立却还未曾娶妻,席桌上梁氏上菜时问了句便引得他自个儿好一番的感慨:“如我这般落魄,没个家属撑腰,没个爹娘做主,又没得产业傍身,哪家肯将姐儿嫁予我?向来便是痴人说梦,现在又上了年纪,自再不想担搁别人毕生之事。罢了罢了,做一辈子闲云野鹤,无事喝酒听戏,有人如岳三郎这般信得过我求个诊也算一条活路!再不想那姻缘之事,反伤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