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去了!”茶娘说了这句便朝习惊鸿屋里又喊了一声,“鸿哥儿,出来罢!”
茶娘看向缩了手脚在门槛上坐着的曼姐儿,看到她脸上的委曲心底也只能感喟,曼姐儿在茶娘同岳大郎的目光谛视下才扶着门框子站起家,她怯怯的喊了声,“阿爹……”
岳大郎瞥见仪姐儿便堆了满脸的笑,手从背面拿出来竟是一筐黄灿灿的枇杷子,“大爹给你买的。”
茶娘心头也了然只怕春娘那边岳大郎还是下了令才不敢过来的,心头也总算舒了口气,一贯闷不作声的大哥也有硬气的时候呢。
曼姐儿吃了饭又被仪姐儿拉去吃樱桃,吃了樱桃又去看院子里的花,看了花又去看鸡看鸭,曼姐儿小时候也发展在这里,对这儿自是熟谙的,她也晓得三叔家住了个外男同自个儿普通大,便问了仪姐儿:“那人,可住在那屋里?”
仪姐儿提了篮子往厨房去,茶娘这时候才起家走下院子来,“大哥,你来了。”
茶娘一皱眉,不晓得梁氏说这话是个甚么意义。
屋内已坐了好久的习惊鸿倒是听得了那两句对话,他手中虽拿着书,但读了几遍实在也没了初时的荡漾,原今儿个好不轻易丢了拐杖本觉得能出门四周走一走,哪晓得又俄然来了个姐儿,他同那姐儿皆是男女大防之龄,习惊鸿也是晓得这端方的,但仪姐儿的‘保护’之言还是叫他暖了心,这寥寂的屋子仿佛也没那么难待了。
这般一个婚事曼姐儿那里会肯?
曼姐儿当即就哭了出来,“阿爹!我不……敢……让我在三叔这里住几日罢!”
岳大郎看了她一眼,眼里倒是甚么情感都没有,回身只说了句,“走吧,家去!”
梁氏一拍茶娘的手,“你阿娘我过的桥总比你走的路要多呢,要说那李家虽有那样的爹娘,但到底家世是配得上的,人家官道上开茶铺子来的钱还不快?姐儿家哪个不盼嫁个家里能来钱的婆家?又莫说那弟弟,虽只是童生,若真考上秀才举人叨光的还不是李家?有个读书人总归是幸事,今后家世便又高了一截,要娶个甚样的娘子不易?另有五十两的银子同五匹中好的丝绸做聘呢!我看别个瞧上她也是至心!这曼姐儿挑的不过是李大郎边幅,但她自个儿先偷瞧了去就先不成了体统还来你这哭诉,你先莫管这事,叫岳三郎家来自个儿拿主张!”
认出来,也要哭瞎双眼。畴前如玉普通庇护的哥儿,现在竟成了个乡野村夫,哪个不痛心?
茶娘没作声响,岳大郎转头看了曼姐儿一眼,才幽幽叹了口气道:“你阿娘定不敢再打你,你自同我家去便是。李家那银子……我明日便还归去!”
茶娘叹了口气,梁氏到底是过来人,说的天然在理,她也没想要管这事,这事若真管了只怕春娘又要骂上门不得罢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