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惊鸿早晓得茶娘是个读过书的娘子,只家中贫寒又是女儿身才并未持续读书,只一介村妇能做到她这般已是不易,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更何况一个村姑,何老爷能鼓励并亲身教诲茶娘读书便是令人不齿的,为此事他的母亲同继父还一同经验了何老爷,只何老爷在这一方面却尤其固执,他虽无子,却将女儿如子普通的教诲,何况茶娘更是三个女儿中独一对读书有兴趣的姐儿,若不是茶娘越渐的大了又要嫁人,何老爷便要倾囊相授了。只他自个儿也只是个账房先生,虽心中没那封建固执的思惟,但到底心中文墨并不太多,教教便还是停了下来。
梁氏乐呵呵的还在饭桌上夸了习惊鸿,一个劲儿的给他挑肉还夹了个大骨头。习惊鸿已是好久没吃的这般多的油荤了,便是畴前山珍海味鸡鸭鱼肉都吃腻了的人,现在也同饿狼普通吃啥都津津有味,瞥见肉,便是眼睛都不由自主的收回了幽幽绿光,全然已无当初小霸王的形象。
习惊鸿点点头自是应下教仪姐儿习字,茶娘自是对劲的扶着肚子回身拜别,仪姐儿跟着也要分开,岳三郎却喊住了她。
仪姐儿可贵一次性说了这般多又清楚的话,便是岳三郎都吃了一惊,他恍然间便觉着坐在怀里的仪姐儿再不是奶娃娃,她仿佛在他还不晓得的时候便已经长成了具有自个儿思惟的大姐儿了。
习惊鸿便如同他的姓名受了惊吓的大雁普通当即就向后踉跄的退了几步,那模样,煞白着一张脸,满脸惊骇,岳三郎拍着桌子‘哈哈’大笑,仪姐儿则是一脸委曲的弯着脑袋盯着习惊鸿,一双大眼睛立时就要哭出来普通。
“姐儿来,阿爹问你,你可愿跟着鸿哥儿识字?如同你阿娘那般大了也能读誊写字,自个儿看书?”仪姐儿畴前也跟着茶娘学过,只她却不怕茶娘,也静不下性子当真去学,如果仪姐儿是个哥儿,只怕也早就被茶娘送进乡学去了。
岳三郎心中没出处的失落,又有些感喟。
晚餐是梁氏做的,炒了个辣子炒肉蒸了馒头又炖了大骨头汤,还煎了两条鱼,鱼是傍晚岳三郎归家途中在堰塘亲身下河去摸得,剩下的猪肉则腌制放在了阴冷的水缸背面,一两天吃不完腌了才不会坏。
习惊鸿撞上仪姐儿的双眼便晓得她似又要哭了,也不肯她小人儿再心生甚么芥蒂,站稳了身子这才禀手道:“姨母包涵,请快撤销此动机,只是小侄实在不是那读书之料,心中并无酷爱,更无教人之能,我且一介小小童生实在不算得甚么,切莫将我高看了。如果习字还能教的一二,发蒙这类大事还请今后寻得机遇拜给真正的教员,莫要担搁在了小侄身上!”
茶娘大喜,当即拉来自小我坐在花堆里挑衅点心的仪姐儿,往习惊鸿跟前一推便道:“真是现成的教员,何不替姐儿启个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