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谋哥哥的身子仿佛已经规复过来了,”魏竹馨亲手为江应谋舀茶一盏,送至跟前道,“可喜可贺,我想这应当都是蒲心女人的功绩吧?”
木楼的底层暗淡潮湿,二楼却敞亮透气,靠窗的那张长形大几上,香烛油盏一应祭奠礼器齐备,糕饼熟肉,妆盒茶器,也一一摆放安妥,一具古琴横在魏竹馨跟前,月白素袍,白玉荷簪,朴实又清丽。
“我都记得……”
“你忘了我是谁了吗?江应谋,稽国第一谋士,如果连你那点谨慎思我都看不出来的话,我还当甚么谋士呢?走吧,往前再走一段路,有一间乡野村人供奉山神的茅舍,我们去那儿……”
二楼上,一阵长长的沉默终究被江应谋突破了:“还记得这木楼的来源吗?”
“不走吗?”江应谋转头笑问道,“别奉告我你本来只是筹算躲在某个我看不见的角落偷偷哭一场的,我可不想我身边的人活得这般委曲。本日是腐败,大家都该哀思逝者,你也不例外。”
“您如何晓得我会躲起来偷哭?”她实在真的有这个设法,找个没人的处所,给父王母后捎去些情意,再冷静地哭一场,谁知,竟被这男人全猜中了。
“江公子快请进吧!猜到您会来,我家蜜斯已备好祭品热茶,在楼上候着了!”青笛殷勤道。
转头一看,本来是魏竹馨身边的阿谁青笛,她眉心微拧,眼眸往上瞟了瞟,莫非刚才那弹奏哀婉琴音的人就是魏竹馨?这女人如何会在这儿?莫非这处木楼是他们二人经常幽会的处所?
“不必了,故里里也有几株老茶树,够我喝上一春了,”江应谋搁下茶盏,目光超出她落在了她身后的那一桌祭品上,凝睇半晌道,“今后不必如此,本年到此为止吧!”
“我当时担忧死了……”魏竹馨缓缓放下长剑,坐下来哀伤道,“我在家里不住地祷告,祈求神灵能保佑应谋哥哥你熬过那一场存亡劫。我还去捉了萤火虫,因为他们说萤火虫能通灵,能够将我的诉求传给神灵……我当时真的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若当时我真去了,这木楼便会被烧了,然后起一个衣冠冢,孤傲地在这儿看一年四时的景色。”
“只想?仅仅?你向来未曾发觉你要的完整不止这所谓的仅仅,而是我的全数吗?你不会妒忌,因为你已经无人可妒忌了;你不会仇恨,因为你也已经无人可仇恨了,因为她已经死了!”江应谋放在膝盖上的拳头微微握起,“竹馨,我想你最好还是别再多想,除了一场浩大而富丽的婚礼,除了阿谁令人恋慕不已的名分,我给不了你其他,也请你……适可而止,不要再过量地参与我的糊口,蒲心,我们走!”
“你想干甚么?”江应谋抬头看着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