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我们迎来了一阵沉默。我看向脚边珍珠取来的薄被,被角上绣着一枝粉艳的桃花,让我想起了初画。
哈,她还是和之前一样,脑筋沉着得可骇,这么绕来绕去地还是在夸大我不能杀她,典范的原家思路啊。我心中暗恨。
却不想她话锋一转,朗声道:“原家是个是非窝、万恶窟!”她恨声道:“我和飞燕都过够了那边的日子,好不轻易满身而退,侯爷却派人盯着我们。多亏赶上美意的法舟,对上面瞒了我们在桃花谷的统统,总算太承平高山过了七八年,你又出来扰乱我们的糊口。你也是女人,”她昂首安静道:“当知女报酬了她的男人甚么事都做得出来。”“本来如此。”我看着她的明眸,恍然大悟,“珍珠,若我没有猜错,初时你是原家派来监督我大哥的吧,但是你到厥后终是真敬爱上了我的大哥。为了不让原家狐疑大哥,对他倒霉,故而撤除那些军阀巨擘的说客,放心与大哥偏安于这与世无争的桃花源神谷。”“随你如何想,”珍珠冷哼一声,傲然地抬首看我,“不管你究竟是何用心,我终是问心无愧。”“大嫂,我只是这人间的一抹乱世幽魂,没有你想的那样有权力欲和野心,这些不过浮云尔。”我收了酬情,拍拍衣服的灰尘,对她笑道:“我能到得桃花源中,只是机遇偶合。我确有事相求,不过是想请大哥护送我回原家,因为我想再见一次我敬爱的人。现在有了法兄带路,倒也费心了。”“夫人说的但是真的?”法舟傻傻地看着我,“夫人当真情愿跟我归去?”我对着法舟点头道:“花木槿贱命一条,只求法兄再让我见一次三爷便罢了。彼时不管武安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女报酬了她的男人甚么事都做得出来,”我回回身看向珍珠,反复着她的话,对她暴露一个笑容,“有了大嫂这句话,我也放心了。大哥真是好福分,有了大嫂如许的人在身边护佑。”我对她一躬到底。
小雀说,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她的父亲如许感念。
我定下狠恶跳动的内心,尽量安静道:“这么晚了,嫂子如何还没有歇着?”她没有答复,只是看着我。窗棂处漏出去的风拂着烛光飘忽,映得她在地上的身影,忽长忽短地变着形。旧事和实际交叉中,令我有一种错觉,我仍在永业三年,秦中大乱的恶梦中,而珍珠只是梦中的一个幽灵。
过了一会儿,我昏昏沉沉地醒来。小雀大声欢叫着冲进门去了。于飞燕把我放到了地上,他正跪在自家门前为我的伤脚正骨,一阵刺痛中我完整复苏了过来。
“四妹可好?”于飞燕体贴肠看着我,心疼道:“大哥得替你正正骨呢。”我定定地看着于飞燕,忍痛摇着头,“多谢大哥,我还好。”“四妹忍着点痛,家里有你家大嫂和大哥一起制的金疮膏,是用谷地的菊花研制而成的,药效极好。”于飞燕嘿嘿笑了几声,转头对着门里大吼着:“屋里头的,还不快出来,看谁来了。”我尽力扶着红翠姨娘,才没有被于飞燕的叫声震倒,嘴角不由一歪。我家大哥还是老模样,永久是如许充满生机,中气实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