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霞笑靥如花，问道：

布庄东侧挂着一条竖起的条幅，红底黑字，用几根丝线系着，从阁楼垂下，悬于空中，下坠两块翠玉，即便有轻风，也是纹丝不动。两个青衣小婢立在横幅摆布，一人手托笔墨，另一人手托一条空缺条幅。

约莫锦霞也感觉知音难求，竟是利落的承诺了，我伸谢，她却道：

“我是晋王府卖力大班的，锦霞布庄是都城最驰名誉的，给我们王爷王妃办事，天然要挑最好的了。”

锦霞淡笑，淡雅如云的美眸漾起一丝回味，言道：

“夫人不像是为了一匹缎布而对锦霞的对子的。”锦霞眉蹙远山，明眸剪秋，微微打量我几眼，言道。

我浅笑点头，非常对劲，当即从荷包当中取出一锭银，道：

锦霞眉毛一挑，有些惊奇的看着我，但布庄人杂，我隔着面纱冲她一笑：

我随她走进库房最内里，木制的柜子上摆着几匹颜如翠玉的棉布，虽说是棉制，摸起来却光滑柔嫩，贴在身上也极舒畅，虽不如绸缎光滑艳泽，却也是精工细作，视觉触觉均不错。

“女人好时令，能与女人了解，甚感幸运，只是我倒是一俗人，恐女人嫌恶。”

“何舞？”

这位说：“您猜此次会不会有人对得上锦霞女人的对子？”

“夫人过奖了，锦霞就试上一试，如果能入夫人的眼，也算是锦上添花，美事一桩。三日以后，夫人来取便是。”

见我偷笑，悦心问道：

除却大厅摆放的布匹外，锦霞布庄另有一间库房，内里摆放着各色布料，多而稳定，皆是整整齐齐，各自分类。

次日，气候晴好，忧草自打来了晋王府，还没有出去过，恳求了我半日，要出去逛逛，想她之前，就是草原上的小野马，现在来了大隋，倒如笼中鸟了，定是非常憋闷，我当初从乡间初入皇宫时，也是这般耐不住的。

“我本是为买布而来，刚巧罢了。”

“这对子真是绝了，不但工致，成心境，更是嵌了锦霞女人的闺名出来！”人群中有一人言道。

遇此知音，当真是无憾了，即便亲如夫君杨广，亦是觉得我只为给皇后贺寿献礼。

“无妨，听女人一曲，也不枉我来此一遭。”我微品一口清茶，余香流溢肺腑。

“锦霞布庄”的招牌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晃人眼目，门口的人越聚越多，都在群情纷繁。

“不知夫人买布料要做甚么？”锦霞一边号召我看布料，一边问。

我再细看，只见那女子一臂水袖直冲云天，另一袖层层叠叠落于臂肩，仿若莲之碧叶，浮于水波之上，一条如雪胳膊从水波中钻出，婷立于碧叶之上，如一尘不染的雪藕，观此景象，竟如端坐莲塘之前，看嫩藕出水普通，甚或另有淡淡荷香传来。

这是一曲《出水莲》，乐曲不长，气势淡雅，曲调和缓，我静坐于软垫之上，闭目缓神静听，仿若面前呈现在了一片池水，不似金麟池的华贵大气，亦不似皓清池的精美高雅，而是乡间田野，碧草连天，偶有农夫牧童，穿行其间，池水当中，偶有几株野生的莲花，妖娆钻出水面，洁白胜雪，却无半分於泥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