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着一身正红鸾鸟朝凤绣纹朝服,金银丝织就的斑纹在雪光的映照下闪出夺目的光芒,鎏金步摇翡翠簪,珍珠流苏垂鬓间,贵气实足却不失娇媚。徐行前行,任雪片吹落在逶迤拖地的长长裙摆上,于正红之上加上几点洁白,竟是别有一番意趣。
回至府中,杨广言道:
“呃——”阿及面带犹疑,却毕竟没将欲言的话说出来,只粉饰道,“没,现在腊梅开得正欢,微臣只是见娘娘单独带了小王子来,缺了太子殿下,感觉有些清冷罢了。”
我心内忽起几分不满,言道:
我点点头,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心头升起一丝不安。总感觉阿及怪怪的,却又想不出到底怪在那边。
看她神采果断,目中却充满柔情,我心内羡慕不已,良伴天成,本就是令人思慕不已的事情。
丝竹声起,歌舞扫兴,世人宴饮取乐,至半夜方休。
“爱妃,现在天寒地冻,不宜搬家,待来年春日,我们再迁入东宫,如何?”
“阿及是有甚么事么?”
“你我还用得着这般见外么?”我忙搀了她起来,笑吟吟道。
“民女拜见太子妃殿下!”许是我脚步太轻,许是她过于出神,听到我的话,她吓了一跳,忙将手中针线丢在榻边,恭身见礼。
不知何时,阿及立在身后,沉声言道:
“微臣拜见太子妃殿下!”阿及从园中走来,单膝跪地,恭身见礼,言道。
这一日晚间,杨广在书房内访问丞相杨素,狗儿来报,说是杨广屏退下人,不知在议何事,不知为何,我总觉事有不当,身为储君,虽说要拢络朝臣,以求江山安定,但也不至于夜间拜访,若传到帝后耳朵里,怕是会令其生疑。
“太子殿下不必着忙,臣妾觉得晋王府虽不华贵,却也豪阔,更何况臣妾已然在此熟捻,不搬也罢。”
“臣等恭祝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如何使得?孤现在已是太子,怎可不入主东宫?”杨广眉头一皱,微有不悦。
锦霞眸色微闪,娇羞不已,手中抚着绣布上的鸳鸯,言道:
杨广听我如此说,神采和缓很多,略略沉吟半晌,眯眼打量着我,似笑非笑道:
我恍然转头,面色微凄,看着阿及体贴的眼神,唤道:
大隋开皇二十年腊月初九,天降大雪,奇寒非常,全部大兴城一片冰雕雪塑,我望着空中飘飘洒洒如碎琼乱玉般的雪片,心内喟叹不已,本日但是择好的谷旦,却不想这场雪来得这般俄然。
锦霞抿了抿唇,看动手中绣布上“白首不离”四字,眸中有脉脉温情,倒是含而不露,正如情窦初开的少女在思念情郎。口中缓缓言道:
刚到宫门口,就听到一阵鼓乐之声,文武百官分立摆布,驱逐杨广入宫,杨广下得马来,我亦下轿跟在厥后,雪地已被打扫洁净,一道朱红色流锦长毡从宫门口一向延长至大宝中殿,杨广身着金黄色绣龙大袖朝服,肩挑日月,背负五色祥云,头戴紫金束冠,面色凝重,阔步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