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化帝脾气虽不似先帝驯良慈悲,但自即位以来,对待功臣勋贵宗室也同先帝期间普通优容宽和,常常犯了错的臣子只要没犯下十恶不赦大罪,顶多是口头怒斥一番,鲜少动用廷杖惩罚文武官员。
周秉海领着户部大小官员,默不出声的往外走,也不管别人如何打量耻笑的眼神。
要想扎踏实实的保住这颗人头,保住到手的光荣,断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落人丁舌,以免有人今后翻起旧账。
窥测帝踪,历朝历代都是砍头抄家灭九族的重罪,天子虽将张之聪斩于刀下,产业充公,却没祸及其家人,将其家人没入贱籍,只是下旨令其家人清算余下金饰,十足发配回客籍,已是皇恩浩大,格外网开一面。
戚湛嘴角挽戚调侃的弧度,只盼某些人不要蠢到家去了,竟不明白引蛇出洞众这个浅近事理。
李三顺事发至户部郎中张大人被押送抄家连夜斩首,前后不太短短不敷一日,戚湛雷厉流行的倔强手腕令涉案群臣百官乃至来不及反应,一场血雨腥风便已灰尘落定。
戚湛抬手截断他请罪的话:“督管不严,认人不清,不能及时发明部属有不端行动有效做到防患于已然。朕念你初犯,平日做事勤谨没有任何闪失,罚你一年俸禄以儆效尤,尔等可有贰言?”
莫非你比国丈的脸面还大莫非你还想对天子来个瞋目而视?
不过乾化帝在朝期间有一点与先帝行事大相径庭,凡是触及国度法规法规,罔顾国计民生,乃至百姓怨声载道,措置起来犯员来毫不会心慈手软。
千呼万唤始出来,姗姗来迟的帝王终究在百官望穿秋水之际负手缓缓踏进大殿。
望着空荡荡的龙椅,在场世人中有人忧心忡忡,恐怕祸及己身,有人神采寡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有人眼里暴露精光如有所思,有人跃跃欲试,大有乘机挟私抨击的架式,往那些看不扎眼的某些人背后补上一刀,纵使不伤筋动骨,也要某些人吐血三升,不得好过,更有些投机分子,竟妄图浑水摸鱼,趁机解除异己。
天子如此这般惩办,莫非你能令天子朝令夕改,收回说出去的话,这个时候作死的凑上前去,细数张之聪累累罪过,岂不是在同陛下唱反调,御史言官口齿锋利,笔下生花,脑筋也好使,天然不会傻兮兮的在此时逆皇上之意,弹劾上奏,不然到时候隽誉没留下,反而担上个狠戾恶毒赶尽扑灭的恶名,得不偿失的事言官们是不会去做的。
帝王并未大发雷霆,疾言厉色痛斥户部员外郎之罪,更未针对李三顺的事有所言语,更加未曾揪住户部之事不放,彻查到底,牵涉甚广,一上来反而先不温不火的拿国丈周秉海开刀,捎带指出张之聪究竟犯了何罪,连消带打的行动,倒令愤懑不平的言官御史们歇了煽风燃烧,落井下石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