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蓖麻籽油,涂上就不疼了。”姐姐说。
“是《红楼梦》里的。”我说。
“我看看你,屁股肿么?”姐姐说着,就扒开我的裤子,这回我没躲。
“嗯。姐姐,我懂了。我必然好好学戏,将来也能赡养你。”我当真的点点头。
“不疼了。不那么火辣辣的了。”卫苒特长擦了脸上的泪水,笑了一下。
“下回还敢偷懒不?不好好学戏,我也是要打你的。”姐姐斜着眼睛看我。
“哦。”他点点头,仿佛明白了似的。
“谁贪玩了?我们才没有呢。为甚么打弟弟?他屁股都肿了。”我说着,眼泪又流下来。
我们俩个裹着被子,正搂在一起说着话,屋门吱呀一声开了,是春儿姐姐,她端着一个粗瓷的蓝花碗出去了。
“我没看过这书,我不认字。是听寄父给我说过。”
彩线难收面上珠,
卫苒和我一样,没上过学,对这些典范的戏剧曲目大多不睬解,都是死记硬背的。我想如果有一天,我们认字了,能读书了,他了解了书中人物的感情和故事,学起戏来会轻易的多,也必然能把戏演活的。
“这是本甚么书?你如何晓得的?”
窗前亦有千杆竹,
“荏儿,咋了?咋不说话了?活力了?屁股疼不疼?给姐看看。”姐姐过来就拉被子,想看我伤了没有。我扒开她的手,不让她看,还固执的把脸扭了畴昔。
“这是啥油?”我问。
探看香痕渍也无。
“哥哥,你说的甚么诗?真好听。”他歪着头,问我。
“为了学戏啊。《红楼梦》全本的戏,是我们白派大鼓的典范戏,春儿姐都会背。徒弟就是要我们俩人学这个全本的越剧,将来好登台。”
我捧着他的小脸,悄悄吐出舌头,舔去了他脸上的泪珠。
“小崽子,活力了?真活力了?你贪玩不好好学戏,你咋还活力了?”姐姐用她那都雅的手指头点一下我的脑袋,责怪的说。
“如何下这么重手?爹也真是的。”姐姐自言自语的说。她把阿谁粗瓷的大碗端过来,我看看,内里是油。
“徒弟为甚么给你说这个?”
“嗯。爹不舍得打你的。但是为了将来你们能出息,不舍得也得打。小孩子不管束还成?姐晓得你们是去孙先生家了,不是瞎跑去了。但是大鼓和越剧是咱的底子,是用饭的家伙。咱贫民没技术还成?咱白家班上高低下这么多口儿人跟着我们混饭吃,那轻易吗?你不替咱爹想想?好好学戏,《红楼梦》全本的戏,唱全了都得三个月不竭场呢,光这一出,唱红了,将来就够你们俩吃喝的了。就能赡养咱全梨园的人,不会去大夏季的到街边去吹风卖唱,舒畅呆着在大剧场子里,不好吗?”姐姐搂着我说。
“我们再不敢了。”我从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