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惟莫名其妙,不知小郡王欠他甚么?容娘却听得明白,那是指在庄上之时,赵东楼冒充二郎一事。她心中不由腹诽,你借人家名头时,可没有问过人家。现在要还债,还是不问过人家。真是霸道!况这一起过来,他竟独独受了高九郎的礼,让人不知作何感触!
“二哥,九郎。”
待容娘说到将城北缓坡连成一片,修路造房,卖与城中新兴的中户时,高九郎那苗条的手指在膝上疾点数下,神采倒是如常,笑问:“容娘如何晓得,城中有这很多中户,且急欲购房?”
守惟的嘴巴顿住,车帘翻开,一个少年郎君暴露头面,粲然一笑,跃下驴车。
当下婢女取来纸笔,几人围坐桌旁,连八斤,高九郎也慎重请其坐下,细细谈来。说到镇静处,容娘侃侃而谈,全然没有小娘子的羞怯内敛。八斤也没有下户小民的怯懦怯懦,昌明更不必说,他夙来开朗风雅,不拘末节。只要守惟心头焦灼,不时看向容娘。
昌明说到欢畅处,手指蘸了水在桌上刻画。高九郎看得出神,嘴唇紧抿,乌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桌上,时而点头,时而扣问。这两人,一个开朗豁达,一个内敛谨慎,倒是一样的全神灌输。一旁的守惟插不上嘴,便有些意兴阑珊。
高九郎往外一看,一身白袍的赵东楼正从游廊上大步而来。
当然,此类事情,若非八斤这只小虾在冷巷弄中厮混日久,是不能晓得详细的。
高九郎的茶馆又变了些模样,长廊上幔帐挂起,一色的淡墨山川灯笼,非常高雅。
几人说得投入,大抵端倪出来,已是中午。高九郎瞧了瞧外头,便要请世人一齐用饭。守惟忙推让,说是家中长辈等待,不幸亏外久待。高九郎瞥了一眼一身男装的容娘,心中了悟,便要送几人出门。不料小厮吃紧赶来,垂首禀道:“小郡王来了。”
虽容娘郎君打扮,高九郎却非常细心,屏退了小厮,只教婢女来服侍。因说到坡上造房之事,高九郎大感兴趣,与陈昌明聊得鼓起,守惟不懂,只幸亏一旁冷静听着。
守惟听闻赵东楼来了,更是焦急,恨不得寻个处所将容娘藏了。容娘见他一心为本身着想,心中一热,安抚道:“二哥,无妨,小郡王我原见过的。”
容娘心中上高低下,她也是一时髦起,突然间有了此设法,却不知高九郎是否感兴趣。
“这……这……,被人瞥见,如何了得?的确……没有端方,快些归去!”守惟急的口结,好轻易将舌头撸直,忙催促容娘回车。
容娘不知赵东楼何意,悄悄的抬眼去打量,那边赵东楼恰好怒意未消,仍盯了过来。容娘垂眸,心道,我又未获咎你!